然而偽裝越是完美,越說明問題。
孟愛國笑夠了,轉頭對沈沐說:“該你了。”
沈沐惜字如金:“送他套房,地段麵積隨便挑。他現在住的那套公寓普通,我看不過去。”
孟愛國搭腔道:“哎呦,這可相當於開了張空白支票,出手夠闊綽的!可你們沈家最近不是……嘿嘿,不是我提醒你,別一不小心把自己搞破產!”
沈沐眯起眼睛,眼神變得越發危險:“不勞您費心。”
孟愛國酸溜溜地說:“你看你,隨便說兩句就生氣……”
馮濤輕輕瞟了眼陸晉鬆,再次擔任合事佬:“怎麼好好的又吵起來了?都消消氣,現在輪到我了……”
馮濤話剛說到一半,陸晉鬆包裏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陸晉鬆尷尬地說了聲抱歉,掏出手機接了電話:“吳姐。啊?常,不是,陸影帝醒了?!真的?!”
祝升撐大眼睛,激動地回過頭,對視的兩人眼中是同樣的驚喜與安慰。
陸晉鬆還是不放心,又畫蛇添足地提了一句“沒失憶吧”,其結果自然是被吳曉數落了一遍。可他這次破天荒地沒動氣,他感覺吳曉的每一句話都像詠歎調似的動聽。
常青醒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草草結束了通話,陸晉鬆遲遲未緩過神來,直到馮濤試探著問他影帝是否已經脫離危險,他才找回走失的魂魄。
陸影帝佯裝鎮定:“實在抱歉,我臨時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祝升眼神閃爍,他也很想去醫院看望常青,可他找不到脫身的理由——陸晉鬆與常青名義上是至交好友,誰去看誰都不為過,他與陸晉鬆不過是點頭之交,大半夜跑去醫院探望,實在不像話。
最終他隻能目送對方頭也不回地離去,自己留在原地,繼續一場並不快樂的狂歡。
陸晉鬆戴上口罩,在夜幕的掩護下乘出租車直奔天壇醫院。
原本有很多陸戰軍守在醫院門口,他們大多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寒風一吹就抖如篩糠。常青蘇醒過來後,吳曉馬上派人把好消息帶給她們,粉絲們這才長籲一口氣,邊激動地抹眼淚,邊哆哆嗦嗦打道回府。
下車後,陸晉鬆無暇估計形象,離弦的箭一般衝向病房。
此時屋內隻剩下常青與助理,常青靠坐在病頭,助理守在床邊。見到陸晉鬆氣喘如牛地衝進來,助理便識相地推門而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陸晉鬆反鎖上門,健步上前,緊緊把“自己”的腦袋揣進懷裏捂著。常青瞬間紅了眼眶,不止是感動,更因為有一隻雞爪狠狠扣住了後腦勺的傷口。
“疼疼疼!”
常青呲牙咧嘴地叫喚,陸晉鬆趕緊鬆開手,一屁股坐到床沿,調整好姿勢後,再擁緊了他。
腦袋在常青的肩膀上蹭了蹭,陸晉鬆一句話也沒說。
常青安撫性地輕怕他的後背,嘴裏不停碎碎念:“這兩天爸媽每天都來看你,陸導身體不好,回去的早,阿姨守了我兩天。醒過來以後,我就讓阿姨回去休息了,她說明早頓個魚頭湯送過來給我不補腦,攔都攔不住!剛才吳姐一進來就抱著我哭,邊哭邊說,‘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保險費還不夠賠違約金的’,快逗死我了……”
可能是久沒開口說話,常青摟著陸影帝,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可陸晉鬆像啞巴了似的,一聲不吭,隻大口大口地喘粗氣。
常青斂去笑容,換上副憂心忡忡的麵孔:“你怎麼了?抖這麼厲害?你、你不是要哭吧?你別、別激動啊!我這不沒事了麼!陸影帝?陸哥?哥?……親愛的?哈哈哈尼?!”
“哈個屁!你他x是不是腦袋裏有坑啊!!!你這幹的叫什麼事!!!”
陸晉鬆猛地彈起身,劈頭蓋臉地罵了常青一通。
末了,陸影帝口幹舌燥罵不動了,常青抹一把臉,蹭下一手口水。他嫌棄地撇撇嘴,之後略帶報複性質地摸上對方的雙頰,帶著十二萬分的遺憾說:“臉上好不容易長出來的一點肉,又被你餓沒了。”
陸晉鬆粗魯地打開他的手:“還不是因為你,早晚被你氣死!”
常青垂下眼簾,掰著手指算道:“你替我受傷,我替你受罪,這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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