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西坤院
碧瓦飛甍的二樓房間裏,門窗緊閉著,暗如黑夜,林坤端坐在太師椅上,身旁尖嘴狗腮轉著眼珠的林狗子哈腰道:
“少爺,這林晨他娘的已經瘋了,保不定,下次那柴刀就砍到您脖子上了。”
林坤眉頭一皺,沒好氣道;“揀點好聽的說。”林狗子一拍自己的嘴,故怒道:“哎,瞧我這張嘴,我他娘的都恨不得拿刀割了它,”旋即又說道:“可就算砍不到您脖子上,保不齊,也要傷著你啊。”
林坤憤然道:“他娘的,去拿刀,”林狗子應了一句是,又問道:“少爺,這拿刀砍誰啊。”
林坤撫了撫額頭,歎聲道:“我他娘的對你期望還是定高了。”林狗子不知道哪裏開罪了林坤,連忙欠身道:“別啊,少爺你一定要對小的期望高,這樣我才好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啊。”
林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你就給本少想個法子,讓他消失,一了百了。”
“是,是,這林晨不足為慮,倒是他的爺爺林總··呃···林三九有點不好弄啊。”
“恩,繼續說。”林狗子領了命,又說道;
“所以,先要斷其臂膀,咱們就在菜裏下毒,然後栽到林喜的頭上。”
“噗”林坤剛喝到嘴裏的茶,就噴到了林狗子臉上,林狗子把茶水洗了把臉,說道
“少爺,怎麼樣啊。”
“怎麼樣,這他娘的就是你想半天想出來的主意?比他娘的去年的菜還要餿。”
“額,這餿是餿了點,但還能吃,額,不是,是還能用。”
“怎麼用?”
說著,林狗子附在林坤耳邊,如此這般那般,一通說過後,林坤的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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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但積雪未融,依然讓人感覺不到暖意,林府的深宅大院也擋不住那侵骨寒意,父子三人,皆錦裘貂絨。紅木桌子旁,坐在上位的是位雙鬢微霜,長臉長眉的威嚴老人,這老人自是林河鎮鎮長,林府家主--林震。
在他右手旁的坐的,是個長的和林震有八分相像的男子,男子黑發散亂著,嘴唇上有兩撇好看的胡須,這不用問,當然是林家大少爺--林乾了。
林坤噙著一絲莫名的笑坐在左邊紅木椅子上,這時,丫鬟奴仆們魚貫而入的將菜端上桌子,二十幾個菜擺的滿滿當當,雞鴨魚肉,熊掌魚翅,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裏遊的,土裏鑽的,不一而足。上完菜後,穿著短襖素裙,青衣白襪的丫鬟奴仆們立在了一旁,大廚林喜自然也在其列。
就在這時,林坤說話了;“我看這菜有點問題,父親大哥,慢動筷,待我驗上一驗,”說話,不知從哪裏拿出了根銀針,插入菜中,銀針果然變黑。
嚇得丫鬟奴仆們應聲下跪,口中忙說饒命,而林坤一把抓住林喜的衣襟,憤然道:“好啊,林喜,我父子對你們家不薄啊,不就是我打了你寶貝兒子嗎,要報複,你衝我來啊,不要害我父親大哥。
林喜驚的肥胖的身軀撲通跪在地上泣道:“二少爺,小的不敢啊,晨子他犯上作亂,您教訓一下是對的,您繞了他一命,我感激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害您,大少爺和老爺呢,這是小的想都不敢想的。”
這拙略的計,是林坤在賭,他賭他父親會“選擇”相信他。林震自始至終沒有動一下筷子,他冷眼看著這出鬧劇,心中自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手一拍,紅木做的桌子應聲而碎。
整個廳堂,噤若寒蟬。隨即,便負手而去,剛走到走廊門口,滿頭銀發,拄著拐杖的林三九棄杖跪下。
“老爺,我兒膽小怕事,他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望老爺明察。”
林震閉目冷言道:“三九,我對你不薄吧。”
林三九一磕到地,道:“老爺,對我恩重如山,自是不薄。”
“那好,這件事就由坤兒去吧,我會補償你的。”說著,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