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校長在自己寬敞的大辦公室裏,一麵給他解釋,請他到辦公室來的原因,一麵讓助理給他徹杯好茶,並推卸責任說:“關於他調動的事,並不是自己提議的,是上一屆校領導班子決定的,早就啟動了他調動的程序,是出於什麼考慮自己並不清楚,平時見麵少,也沒有與他溝通過,現在的調令和任命書已經下來了,自己隻是一個經辦者,對黨史研究院失去他這樣一個學說領導人,一個業務骨幹表示非常惋惜,事至此已沒有更改的可能,因而,希望他能服從大局,聽從組織的安排,有什麼具體要求可以提出來,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和自己談一下,這和組織討價還價不是一回事,是調動工作的需要,也是充分考慮到新的工作的難度。”
這時喻格言才明白,這次調動並非以前老校長跟他講了的地方省委宣傳部,或組織部而是省紀委,一個人人都不願去的,人人都不願打交道的部門,他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難怪學校跟他搞突然襲擊,當年組織部宣傳部這些自己的專業領域相關的部門自己都沒去,現卻讓他去紀委,這個完全陌生的領域,自己肯定不會答應。
他一麵強調自己對這一塊不熟悉,一麵向方介紹自己申報了二年的《現代黨史的研究全書》這個重大課題,自己在上麵花費了很大精力,好不容易把該領域的權威專家整合到一起,項目剛啟動,現在讓自己撂挑子,不太好向大家交待。
方以為這不是問題,喻可以把這個課題交給別人負責,也可以繼續把這個項目做完,他在學校還不是一邊做院裏的工作,還要承擔教學任務,同樣可以做自己的研究工作,他到省裏去做紀委副書記,工作不會比學校裏多,他那個位置,也沒多少人願意和他來往,不會有太多的飯局和應酬,說完方自己笑了起來,正是因為如此,自己今天準備請他吃飯,這也是方從未有過的事,他一向討厭飯局,也沒打算請第二個人,算是作為對他的一種補償,無論是做領導還是作為學者,其實都是講感情的。
喻格言拒絕了方的美意,他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臨出方的辦公室前,方安慰他道:“不要怕難,人到中年轉行學新東西,在感情上很難接受,有一定的難度,但對人生來說並非壞事,最起碼可以豐富你的閱曆,拓寬你的生活麵,總比一輩子待在書齋裏強,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你的恩師,也可以來找我,不行還可以再回來嗎!回去把工作交待一下,盡早動身。”
喻格言回到院辦公室,餘化冰還在等他,剛才餘已經從校辦主任那聽說了喻要走的事,見了喻他連忙起身,一絲不拘地叫了一句:“喻院長!”
喻格言知道,這次餘稱呼自己院長和剛才的含意完全不同,不是為了戲言,而是一種尊敬,他示意餘化冰坐下,然後認真嚴肅地說道:“餘院長,我沒想到自己會走,剛才說話欠考慮,我的批評有些過了,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同誌,我以為咱們可能還會有很長的共事的時候,所以,沒有想太多,工作方法簡單化了,我向您道歉。”
餘化冰再次從坐位上站起來,激動地說:“喻院長您這話才叫說過了,您一點都沒批評錯,我知道自己的毛病,總是把自我保護放在第一位,您總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把做事放在第一位,您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人。”
喻見此說道:“你沒有介意我過頭的話,那我就不多說了,我以前有什麼欠妥的地方,也望你看在我們共事幾年的份上能原諒,我現在就把手上的工作交給你,這已不是我個人的想法,現在是學校的安排,他們明天會找您談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