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輝分手後,劉鍾祥大腦就開始盤算起來,他與蘇銘打過兩次交道,都感到蘇這人城府大深,有點吃不準,馮純吾的案子,他曾經找過蘇銘,蘇說回去考慮考慮,他後來還打電話追問過,蘇一直沒有正麵回應,而後馮的家人又找到了蘇銘,蘇卻滿口承諾馮的家人,隻要願花錢,就可以放人,劉鍾祥不知道這個蘇銘胡蘆裏賣的是什麼藥,莫非那程界民打黃掃黑反腐倡廉也是演戲,沒有程界民作後盾,他蘇銘怎敢誇這樣的口,就算是程界民收錢放人都冒著很大的風險,現在全市盯著程界民的人可不是一二個,無論是那些靠邊站的一把手還是現在的二把手,誰不眼紅程的風光,難道程真敢指使蘇,獅子大開口,瘋狂斂財。
劉鍾祥想了很多,他一方麵認為像蘇銘城府這樣深的人,不會跟馮的家屬直接開口要錢,那程界民有政治野心想當官,不會冒險斂財,二個聰明人都不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一方麵認為沒有人不貪財,一麵當官一麵收錢是理所當然的事。
延著這樣的思路,他推測呂聞先借反腐將張縱橫邊緣化,叫停漲的超級工程,即是為了權也是為了利,呂聞先利用程界民,整治市裏的幹部,表麵上六親不認,實際上為的還是權與錢。
劉鍾祥以為自己已經過了思深熟慮的考慮之後,決定給馮的家人打電話同意與蘇銘見麵,協調馮案的事實,認定起訴,判決一事,盡管他認為自己收受馮案撈人錢財一事完全在蘇銘麵前公開,存在一定的風險,他蘇銘作為反貪局的國家公職人員都不怕,自己又有什麼可怕的,他惱火這個蘇銘,自己去找他時假裝正真的清廉不給麵子,馮的家人人去找他,他馬上露出真相,大肆斂財,一次就收了別人四十萬,一百萬不到賬上還不兌現承諾。
在馮案上,蘇銘無疑是搶了劉鍾祥收到口袋裏的錢,這也是劉一直不願與馮的家屬去見蘇銘的原因。可周輝一事何長順回話,已讓他意識到現在在漢沙撈人辦事,蘇銘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關鍵人物,非要與他見麵不可,讓他為難的是,自己現在去和蘇銘見麵,是犯罪事實成立在先而不是自己當初去找蘇銘,是和蘇一起共同實施行賄受賄,安全係數更高,想到通過這次與蘇銘合作,可以打通蘇銘、程界民、呂聞先這條通天路,劉鍾祥認為冒點險還是值得的,如果合作愉快,那將來在漢沙才是真正的沒有辦不成的事,這也是一個機會。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算盤,馮的女兒回話,第二天可以安排他和蘇銘見麵時,他回答沒問題。
第二天中午,在馮女的安排下劉鍾祥再次見到了精明過人的蘇銘,蘇西裝革履夾著一個公文包,與馮女先到一步的劉鍾祥,見蘇銘出現在包廂的門口,大步迎上前遠遠地就伸出了手,握住了蘇銘,熱情地說:
“蘇老弟!見你一麵真難,我給你打了兩次電話你也不見我,今天若不是小馮安排隻怕要見你很難啊!”
蘇銘衝著桌邊的馮女點點頭,請劉鍾祥坐下,解釋道:“你別見外,近日工作確實很忙,實在是抽不出身。”
馮女請倆人坐下,既然他人很熟,她就不必替他們作介紹了,開門見山,請二位溝通一下,如何幫父親把案子做好,這事就拜托他們倆人了。
劉鍾祥滿麵春風,大大列列地說:“哎!這事你就盡管放心,有蘇科長蘇秘書鼎力相助,我就敢打包票,百分之百沒問題。”
馮女給倆人斟上龍井茶,劉鍾祥進入主題前開始與蘇銘閑聊,關心地問他,近來都在忙些什麼,自己聽說現在反貪局在市分安局設了聯合辦案處,程局長如今身兼數職,不知是真是假,從年初的“宋錢”案開始扯起,把程界民的這個得力幹將大大吹捧了一番,並關心“宋錢案”是怎麼在處理,這個案子當初動靜很大,現在卻沒了動靜。
蘇銘意識到,劉鍾祥盡管與自己見了麵,其實對自己仍有戒心,於是告訴他宋樹理的案子按照呂書記的指示精神,宋已交給了國立大學處理,錢進步涉嫌行賄受賄證據確鑿,已移交到檢察院,數額不大,估計會作判緩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