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笑容可掬,“衛先生讓我過來請你。我姓張,是衛先生的司機。”
邵冬一頭霧水:“魏先生?”
“衛青的衛。”張司機看了眼邵冬,心裏怎麼也琢磨不透衛先生的想法。放著那麼多漂亮的麻杆‘美’人不聞不問,對眼前這胖子有了興趣。
邵冬雖然胖,那張臉也不是無法直視,大眼睛高鼻梁,剪了短發挺精神的。圓乎乎的臉皮膚細滑,令人非常想上去捏兩把。就算如此,司機也看不出邵冬有半點讓衛先生如此惦記的地方。
邵冬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什麼,不由問:“我真不認識什麼衛先生。”
張司機咳嗽了聲,兩眼放空:“衛先生從來不會記錯的。你叫邵冬,今年二十歲,是音樂學院大三的學生,西洋打擊樂專業是嗎?”
邵冬‘哦’了聲。
張司機見邵冬沒有回應,連忙說:“前幾天小酒吧裏發生了打架的事,你不記得了?”
邵冬笑了起來,他臉肉,平時可能不注意,仔細看才能發現兩頰有淺淺的酒窩:“當時我在呢,我真不認識衛先生。”
張司機被邵冬那張笑臉弄得恍惚,想伸手捏捏那張圓臉蛋,聽到這句頓時翻了個白眼,“你們跑出去的時候,衛先生就在你身邊。”
邵冬放下了抹布坐在鼓邊,“當時人那麼多,我不記得了,難道我撞傷了他?我隻是個窮學生……”
他愣了會,掏出一堆皺巴巴的鈔票,全塞給了張司機,“這夠了嗎?”漏下幾個鋼鏰砸在地麵上,叮裏咣啷得一通亂響。
張司機看了眼手裏的零鈔,恨不能將錢砸回去。真要撞傷了衛先生,這堆零錢賠得起嗎?
“當時你拉了衛先生一把,沒讓他撞到玻璃窗上,衛先生想謝謝你。”
這番說辭是衛先生的原話,作為司機他把話帶到了,至於對方信不信就和他無關。
邵冬追著鋼鏰滿屋子亂跑,嘴裏也不閑著:“還有這事?我不記得了。”
張司機不忍直視邵冬圓乎乎的外形在屋裏亂‘滾’,走上前去,幫著撿起了鋼鏰,將錢塞還給小胖子:“你跟我走就是了。”
邵冬:“您有孩子嗎?我跟您說,雖然爵士鼓挺不方便的,也沒機會能在外麵表演,但能減壓。您看現在小孩子活著多累啊,做不完的功課,壓力大,學鋼琴有點難,學爵士鼓多好啊,總比出去打架來的痛快,既出了氣,又欣賞了音樂……”
嘚吧嘚吧……張司機頓時被邵冬那張嘴繞的頭暈,隻能無奈地擺手:“我女兒都上大學了,不愛這個。”
邵冬笑嘻嘻地仍舊不放棄,將錢胡亂地塞進口袋裏,拿起了鼓棒:“要不,我給您打一首怎麼樣,外麵下著雨,隻當解悶了。”
張司機緊張地看了看手表,近乎哀求地說:“衛先生還坐在車裏等著呢。要不你先和我去,要拒絕也當麵說,我隻是個傳話的。”
邵冬看看司機那張苦瓜臉,比老爸還要大上幾歲的年紀,長輩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他,他心裏也不好受,隻能點頭答應:“那我和老板打個招呼。”
司機大叔感激地看了邵冬幾眼,尋思著,這邵同學原來吃軟不吃硬。
教室外的水泥路被停放的車輛壓得坑坑窪窪,雨滴激起一圈圈的波紋。
邵冬撐著傘向司機那邊移了下:“我真的救過衛先生?”
司機:“衛先生不會記錯的。”
邵冬:“是嗎。”
司機點頭、歎氣:“衛先生就是那麼個脾氣。”
“可是……”邵冬對於他順手拉了一把的事,毫無印象。
司機拍了拍邵冬的後背:“衛先生想當麵道謝。”
眼前這胖子不討人厭,客客氣氣,軟糯的長相看久了挺招人喜歡的。司機回頭看了眼音樂教室,又看了看邵冬白皙的胖臉蛋,被淋濕了的半邊肩膀,輕輕歎了口氣。
衛先生要用的人自然要查清家底,別看邵冬現在白白胖胖幹幹淨淨整天樂嗬嗬的,以前也吃過不少苦。
邵冬沒媽,唯一的親人是他的父親邵白。據說邵白為人十分嚴厲,曾經是音樂學院的老師,下海經商投資失敗,在邵冬小的時候不時有人上門要債。
張司機想想這些,再看向邵冬的眼神就軟乎了些。人活這世上,都不容易啊。
兩人走到路邊,不遠處停著一輛豪車。司機捅了捅邵冬,自己走上前,拉開了車門:“衛先生,邵同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