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都曾忘記。
綠江邊的花,已冒了骨朵,是早春。平日我期待著這花開,卻不料,現在並沒有多麼開心。
即使花開的早,她也不會早來了。
那日,我用笨拙地手法,一下一下地撲著蝴蝶,可是蝴蝶就像一個小精靈,我怎麼撲都撲不著。一位姑娘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我家的五弦閣。她停在門口,輕聲問到:“請問,有人在嗎?”她那十二歲的聲音顯得特別稚嫩。我馬上停下來,好奇地望著她,同時問道:“這位少主來本人的我家五弦閣有何貴幹?”姑娘聽到這麼彬彬有禮的交際話出自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口中,才知道自己的話,是那麼的無禮。
歸煙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主家,這裏有琴賣嗎?”我還未開口,就聽到有一個人那戲虐的聲音:“買琴?你買得起嗎?這了都是上好的琴!”我定睛一看,竟是我的兄長。姑娘的嘴微微張開,說道:‘‘這位公子說的有道理,我沒有多少錢,那琴那麼貴,的確不是我窮人能買得起的。’’說罷她轉身欲走。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焦急地對兄長說:“兄長!我不是說過了嗎?五弦閣是我的!不用你管!這是我的第一門生意,你就想插手!”我大叫起來。
姑娘聽了微微一笑,伸手把停在葉尖上的蝴蝶捉入手中,送給了我:“,謝謝你說的這番話,讓我感覺好多了,這隻蝴蝶我幫你抓到了,給你。”說罷她轉身離去。
我怨恨地看著兄長,又望望沒走多遠的姑娘,努了努嘴,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我不顧自己學的禮儀,追了出去,終於在不遠的一家茶莊追上了她。看我如此氣喘籲籲姑娘也是一驚,她馬上請我稍作休息,並且好奇地問:“你來幹什麼?你家琴太貴,我買不了。”我聽到了情緒有些激動,我想了想,說:“如果你能教我如何抓蝴蝶,我便送你一把琴。”姑娘聽了大喜過望,感激地回答:“光教你抓蝴蝶那還不夠,我還可以教你做紙鳶!我們可以一起去長青山上放紙鳶!”
我聽後開心地笑了:“那麼以後你就必須來我的五弦閣買琴!不然對不起我給你降那麼多價。”姑娘一聽便領悟了我的意思,不禁感歎:‘‘原來他降價如此之多,是為了讓我當他們家的長久顧客。’’然而她並不知道,我缺少的不是錢,而是一個朋友。
‘‘我們去常青山抓蝴蝶,放紙鳶吧!’’我興奮地說。姑娘點了點頭。連忙提起她的工具箱,和我徒步去常青山。常青山並不遠,但是像我這種富貴家的孩子,幾乎不會到這種地方玩。姑娘偏過頭問:“師兄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偏過頭看著她笑到:“嗯……叫我景晨就好,那你呢?”,“景晨,我叫歸煙!”我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這是個好名字呢!’’,‘‘歸煙,你家在哪?為什麼那麼喜歡琴?’’,歸煙說道:‘‘我是一個平民家的女兒,生活在一座叫做烏東的小縣城。娘說,我打從來到這個家起就是個禍害,從我生下來開始,爹就連連遭受厄運,在受了許多打擊的情況下,給我取名歸煙,希望由我帶來的厄運能夠像煙一般消逝。可是..從此以後,父親自去世之前的日子都是在厄運中度過的..
爹原本是一個五品縣令,這個官不大,爹總是兢兢業業地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從不敢有一點逾越,他為人清廉,一家人的日子過的倒也安穩。可因為我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大我七歲的姐姐歸寧告訴我,那一天,父親正欣喜若狂地抱著剛出生的我,突然,門外闖進來一去衛兵,浩浩蕩蕩地把爹帶走了。說是我爹犯了事兒。可大家都知道,我爹平時老實的很,不可能犯什麼事兒,所以大家一致認為是因為我這個災星出生,所以才會這樣。
所以從小娘和鄰居們就不喜歡我。
爹走後,娘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娘把所有的家當都當了,贖回了我的父親,我們如今住的小破屋,是爹後來賺錢買的。
爹雖然回來了,卻丟了官職。二橙,曾經被爹處罰過的江湖小混混頭目,也經常來我們家鬧事,不久,爹便去世了,死時年僅四十二歲。爹走後,娘總是渾渾噩噩的,終於在四年前失蹤了。
娘失蹤後,鄰居們更加討厭我了,他們認為隻要誰跟我在一起,誰就要倒大黴。
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全由我十九歲的姐姐支撐著。
可就在三個月前,姐姐也因為沒錢治病而去世了。
因為我是災星,所以也沒有人願意收留我,我隻好自己乞討為生。
我特別喜歡琴,可是卻沒有錢買,每當聽到琴聲,我就非常羨慕,所以我就打工,賺了一些錢,想來買一把琴。’’歸煙說到最後竟然哭了起來,我連忙安慰她,可是沒有多大效果,我在心裏暗罵自己嘴笨,問這些問題。於是我就說:‘‘歸煙,不要難過,你不是還有我嗎?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以後你由我來保護。’’說完,我還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歸煙終於破涕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