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
“小霖,打電話問問你哥他們幾點到家。”衛母從廚房探出頭來。
兩個月前衛霆和東藝解約,現在自己成立了個工作室,做起了導演。每天拉著歡歡在工作室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時候連晚上都不回來。今天是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衛霆才勉強騰出時間回來。而現在已經七點多過了晚飯時間了,兩人還沒到家。
衛霖掛了電話,走進廚房偷了一塊做好的糖醋排骨。
衛霖趁機又偷了一塊排骨跑得遠遠的:“他們已經在路上啦,我去叫爸。”
保姆幫著把菜端上桌擺好,不一會兒就聽到門鈴聲。
衛霆和季哲歡穿了同款式的衣服和鞋子,隻有衣領那裏顏色不同。一個帥氣一個俊秀,邁步進來。
“喲……情侶裝喲。”衛霖陰陽怪氣的打趣。
季哲歡有些不好意思。這當然是衛霆的決定。最近徐燕和工作室的一個攝影師交往了,兩人今天穿了情侶裝,引得工作室裏的姑娘小夥兒們特別羨慕。
下班以後衛霆也不知道想的什麼,拉著他就往服裝店跑,非要找同款式不同色又符合他審美的衣服,這一挑就挑到了這麼晚。
“我兒子真帥,歡歡更帥。”衛母看著這兩人往客廳裏一站,帥氣逼人,高興得不得了:“快去洗手吃飯。”
飯桌上衛霖特別懂事給季哲歡夾了菜:“嫂子,你嚐嚐,這是我媽特意給你做的糖醋排骨。”
季哲歡一口飯沒咽下去差點噎著。衛母趕緊給人盛湯,衛霆一隻手給歡歡拍背一隻手摸著衛霖的腦袋,笑眯眯的:“小霖真懂事。”
“那是~”衛霖得意的拖長音調:“對了,哥,你們要不要結婚啊?”
“結婚?”問話的是衛母。
衛霖對這事特別上心:“對啊,好多國家的同性婚姻都是合法的。”
衛母還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
“真的,媽。”衛霆答。
作為事件主角的季哲歡被晾在一旁,這事他想都沒想過:“阿姨,我和衛霆能在一起就足夠了,結婚什麼的隻是個形式而已。”
“就是,不結婚照樣過日子。”衛霆□□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的想法明明是一樣的,聽衛霆親口這麼說出來,心裏又有些不舒服。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吃飯時本不想接電話。稍稍從口袋裏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姚渝打來的。姚渝找他通常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討論父母的病情,於是打了招呼走到陽台上接電話。
電話從接起到掛掉不到一分鍾,歡歡就從陽台上腳步匆忙的走了過來,臉上的慌亂茫然的表情讓眾人有不好的預感:“叔叔阿姨,我有事得馬上離開。”
衛霆站起來,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怎麼了?姚渝說什麼了?你爸媽他們……”
衛父衛母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季哲歡點頭又搖頭,他的大腦現在很亂,抬腳就要走。
衛霆伸手抓住人:“他們……”
季哲歡終於點點頭。衛霆抓起外套牽起歡歡的手就往外走:“爸媽,我陪歡歡出去一趟。”
據姚渝所說,季哲歡的父母走的很平靜,沒有痛苦,大概是解脫了。
季哲歡顫抖著身體看著病床上永遠不會醒來的兩人,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衛霆輕歎一口氣,一直牽著歡歡的手,陪他在床邊站了許久。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不會太痛苦。
直到衛霆的父母也趕來。
葬禮辦得很簡單,火化,葬禮,埋進公墓,隻花了三天不到的時間。
衛父拉著紅著眼眶的衛母離去,衛霆又陪著歡歡在墓地跪了許久,直到守墓的老人來催他們離開。
季哲歡捧著父母的靈位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眼似乎睡著了。
衛霆知道人沒有睡著。整整三天,歡歡隻吃進了很少的東西。晚上睡覺緊緊的抱著他不肯撒手,肯定是失眠了,眼睛腫得不像話。
出人意料的是,一周之後,歡歡就似乎從父母過世的悲傷裏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