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愛比雅也來幫忙就好了。」
愛比雅有狼人特有的怪力,因此讓她幫忙搬運貨物是相當省事的,不過——
「這也無可奈何呢。」
光流先生說。
「畢竟卡牌的事勾起了她的幹勁,她現在人在繭居中嘛。」
「是啊。」
是的,如光流先生所言,愛比雅現在正絕讚繭居中。
她現在正在畫集換式卡片包裝紙上的圖。
順便一提這已經是第二張了。
第一張已經實驗性質地投入了市場——也就是卡牌已經以學校為中心開始販售了,由於光流先生說他要自行作業,所以關於卡牌的事情我基本上通通都交給他處理,而且評價似乎相當好。
正因如此,目前準備要從日本引進第二波——愛比雅現在全心投入繪製的就是這一批卡牌的包裝紙。看到自己的畫被大量印刷上市,她感到十分高興,於是目前正積極地著手設計第二張圖,因此我們才放棄帶她出來當搬運工。
總之……把卡牌引進艾爾丹特似乎是個正確的決定。
「嗚呼呼呼呼呼呼呼……」
美野裏小姐頂著一臉克製不住的淫邪笑容從貨箱中取出紙箱,繆雪兒則是幫她忙,我們也靠近了貨箱,與自衛隊的人們一起把紙箱從貨箱裏拉出來,並且確認內容物。
「呃,接下來是……」
貨物確認得差不多了以後,我抬起頭來。
周遭的人們似乎也已經各自分好了自己的貨物,進入了談天說笑模式,大概全部搞定了吧!正當我這麼想,並且要吐出一口氣的時候——
「奇怪?」
我發現角落放著兩個紙箱。
那是誰的?自衛隊的人好像不在意的樣子,美野裏小姐也正喜孜孜地看著裝了自己的貨的紙箱,看來那兩個紙箱不是他們的。
我走近那兩個紙箱。
「……奇怪?」
我皺起眉頭。
紙箱不知道是在裝進貨箱還是搬出來的時候破損了,可以稍微看到裏麵——
「這是我的私人物品,可以不要看嗎?」
「——啊。」
有人對我這麼說,於是我轉過頭。
光流先生走近我——穿過我身邊,並且輕鬆地抱起那兩個紙箱,看來裏頭的內容物似乎很輕。
「這是你的東西?」
「是的,上頭也寫著名字喔。」
光流先生這麼說,並且指了指紙箱的側麵。
「這個——裏頭裝的是?」
「…………」
光流先生惡作劇似的笑了笑,然後用食指抵住嘴唇,低聲悄悄對我說。
「少女的秘密。」
那個,這舉動由你做起來完全看不出來是當真還是玩笑,就各種意義上而言很不妙啊!
「慎一先生對少女的秘密這麼有興趣嗎?」
「不、不,我……」
我說不出話來。
說完全沒興趣的話——聽起來會像是在說「我對你這人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樣大概不太好,但是點頭感覺又會被誤會。
「——是說,」
總之,我決定用無可非議的吐槽搪塞過去。
「誰是少女咧!」
「為什麼要用關西腔?」
「我想說吐槽的正宗原產地果然還是關西吧……」
「嗬嗬嗬,總之,這裏麵放了幾項被看到會有點不好意思的東西,所以請饒了我吧。」
光流先生把紙箱拿得離我遠一些,接著他把紙箱遞向正好經過的布魯克,說。
「布魯克先生,這些貨物可以也麻煩你嗎?」
「俺知道了,請放上來。」
布魯克用鼻尖示意用雙手隻能抱住三個的大紙箱,於是光流先生輕巧地把自己那小了兩號的兩箱貨物放了上去。
「俺拿去放到羽車上。」
說完後,布魯克踩著笨重緩慢的步伐離開。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
「…………」
「慎一先生?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沒事!」
光流先生跟我搭話,我連忙這麼回答。
「這下貨物都搬完了吧?」
確認過她要的東西後,感覺姑且恢複了理智的美野裏小姐左右手分別抱著一個紙箱,並且這麼問我。我看見她身旁的繆雪兒也抱著一個紙箱。
「大概——搬完了。」
我也重新抱起一個裝了自己訂的物品的紙箱。
「那就走吧。」
美野裏小姐這麼說完後,我們紛紛朝著羽車走去。
然而——
「…………」
我剛才看到的那個——塞滿光流先生紙箱的,好像是記憶卡的盒子,而且盡是同樣的種類。
那麼大的量……是要做什麼用的?
光流先生好像有帶了自費的筆記型電腦來,我知道那是要用在那上麵的,可是——同樣的東西需要用到那麼大的量嗎?既然如此,那我覺得帶容量比較大的外接式硬碟來還比較方便,就算是要用在數位相機或其他的什麼物品上,更換那麼多張記憶卡拔進拔出的,實在是不太實際。
「…………?」
姑且不論是不是少女的秘密,如果他跟我說那是個人喜好的話,那我也不能繼續追問下去,畢竟興趣是持有大量的記憶卡——雖然很難想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
隻是——我抱著紙箱與一股自己也不明所以的不對勁感覺,走近了羽車。
●
翌日早晨。
「早——」
我到學校出勤進入教室時,看到學生們正興高采烈地在教室裏做著什麼事。
我進到教室裏,學生們卻看都不看一眼,這種情況相當罕見,與其說是無視我,倒不如說他們是因為熱中著那個「什麼」而沒注意到我。由於形成了一道人牆,我從入口處看不清楚人牆的中心發生了什麼事。
隻不過……
「——一直都是我的回合!(注14)」
似乎在哪裏聽過台詞得意洋洋地響起。
離開始上課還有一點時間,所以我在不妨礙他們遊戲的前提下悄悄接近,並且從人牆外圍——透過學生與學生間的縫隙往內窺視。
注14《遊戲王》中的經典台詞。
「唔!既然如此!」
「哈哈哈!沒用的!我有這張牌!」
「那、那是!?」
「不需消耗生命值,同時將對手的攻擊全數反射!你受到一百六十點的損傷!」
「太、太卑鄙了,哪有這樣的---」
「這張牌就是這樣啊!」
看來似乎是兩名人類學生正在進行卡牌對戰遊戲。
「不甘心的話,就對沒有這張牌的自己感到羞愧吧!」
「那種犯規的牌……」
「哈哈哈!有它在我就無敵啦!」
「唔……」
「來吧,我要繼續囉!」
——之類的。
看來遊戲好像從途中就開始呈現一麵倒的局勢,其中一方持續被另外一方壓著打,牌上畫的是可愛的角色插圖,不過,該怎麼說,那個「效果」太過凶惡了,戰力打從一開始就不成比例。
雖然我不太了解卡片遊戲,不過這實在是——
「哈!哈!我贏了!」
他們似乎早早就分出了勝負。
雙方的卡片——其「效能」相差太多了,這樣簡直像是攜帶刀劍或槍械參加赤手空拳的戰鬥一樣,在其中一方拿出前麵提到的那張稀有卡時,沒有那張卡片的學生大概就已經沒有勝算了。
然後——
「——拿來吧。」
獲勝的學生對那名垂頭喪氣的敗北學生伸出手。
敗北的學生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一張自己剛才使用的卡交給獲勝的學生。
…………咦?
「那、那個!」
我推開人牆,跑到剛才進行卡牌遊戲的兩名學生身旁。
「啊,慎一老師,早安。」
「早安。早個頭啦——剛才輸的人給了贏的人一張卡片吧?」
「什麼?……啊啊,是的。」
學生們一齊點頭。
「為……為什麼?」
「因為這是遊戲規則啊!」
獲勝的學生笑咪咪地回答。
「您不知道嗎?」
「啊,不,卡牌是由光流先生——」
負責的,細節我沒有幹預。
即使沒有把話說完,那名學生好像也推測出我想說些什麼,於是他笑著對我這麼說。
「贏的人可以從輸掉的對手手上拿走一張喜歡的牌,這種規定相當讓人熱血沸騰呢!」
「哼,說得好聽,你明明就為了獲勝而隻顧著搜集強力的牌。」
敗北的學生不痛快地低聲說。
「我之前看到了喔,你在跟人買強力的卡片。」
「咦……?」
跟人買?
「那是在雙方同意下所進行正當交易啊!大家都這麼做,不甘心的話你也去搜集強力的卡片不就好了!」
獲勝的學生不悅地皺起眉頭反駁。
那語氣太苛刻,我一瞬間還以為他們要吵起來了,因此全身都進入了戒備狀態——但是事態卻沒有這麼發展。
最後那兩名學生收好了卡片各自回座。
「…………」
交易……為了卡片做到那種地步嗎?
如果說是為了要集滿一組而交換的話我還可以理解,不過從剛才的說法聽起來,感覺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環顧教室裏。
由光流先生開始販售的卡牌已經在學校內、以及學生們的關係人周遭出現了大流行的征兆,教室裏不難看到學生們帶著卡牌。
所以——我之前沒有留意到這種情形。
不對,是有看到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對於在教室角落交換卡片的學生們——正確來說,是他們手上拿的不隻有卡片這件事,我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那是——
「…………錢。」
艾爾丹特帝國發行的銅幣和銀幣。
不對,卡牌本來就是在販售的東西,更何況同樣身為顧客,互相交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畢竟這本來就是集換式卡片嘛!把多餘的卡片賣給沒有的人也沒什麼。可是,一張卡片所對應的金額怎麼看都不合理。
或許是我誤會了,但是……那是不是在交換卡片時所支付的「差額」?意思就是卡片有「行情」,每張卡片之間產生了無法忽視的價格差異嗎?
這狀況……是怎麼回事!?
雖然無法明確表達,但是我總覺得這樣有哪裏不太對勁,讓人心神不寧。
這樣一來簡直像是賭博——不對,現在還隻是賭博,倘若這種情況持續進行下去的話,不會出現恐嚇威脅之類強奪卡片的人嗎?我記得日本好像確實發生過這種事件……
「……光流先生。」
我不假思索地去找提議把卡牌引進艾爾丹特的當事人。
「什麼事嗎,慎一先生?」
稍微晚了我一點進入教室的光流先生就坐在置於講台旁的座位上,他手上拿著像是輕小說的文庫本,剛才大概是在讀著那本書吧。他抬起頭來歪著頭問。
「卡牌的事,我是全權交給光流先生你的。」
「是啊。」
光流先生泰然自若地點頭。
「意思就是說,那些人玩的卡牌也全都是光流先生引進來的?」
「……不仔細看的話不知道,不過這個世界裏沒有在卡牌那種PP合成紙上印刷的技術吧?基本上全都是由我控管的喔。」
「…………借一步說話。」
我拉著光流先生的手讓他站起來,兩人姑且到教室外頭去。
「就在剛才,我看到學生們在玩卡牌對戰遊戲……你不覺得遊戲的平衡很糟糕嗎?」
「……怎麼說?」
光流先生帶著微笑歪了歪頭。
我感覺到他那微妙的遊刃有餘——於是皺起眉頭。
「雖然我不太了解卡牌對戰遊戲,可是隻要打出一張過度強力的卡片,就會發展為單方麵猛打的局勢,這樣顯然會破壞遊戲平衡吧?說起來,卡牌對戰遊戲原本是由猜拳發展出來的型態吧?要是存在著無敵的萬能卡,那遊戲不就不成立了嗎……」
這樣的話,勝負不就不是取決於戰略、手腕的高下,而是取決於「是不是持有那張卡」了嗎?正因如此,學生們才會砸錢追求強力卡片,砸下比原來售價高出好幾倍的金額——
「啊啊……」
光流先生笑咪咪地加深了笑意。
「太好了,效果順利地出來了呢。」
「……咦?」
「就是要這樣喔,慎一先生。」
光流先生坦然地說。
「事情正如我打算。」
「…………如你、打算?」
我一瞬間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鸚鵡學舌似的重複他的話。
這個意思是、那個,平衡非常糟糕的卡牌對戰遊戲是光流先生蓄意引進艾爾丹特的?或者說,那個卡牌對戰遊戲打從一開始就設計得那麼一麵倒嗎?
「卡牌裏存在可以單方麵攻擊對手的強力卡片。」
光流先生哼唱似的說。
「一旦迷上了卡牌對戰遊戲,特別是養成習慣將手上持有的卡片拿來賭在勝負之上之後,這些人會怎麼看待那些強力的卡片呢?」
「怎麼看待……」
那一定是無論如何都想得到啊。
這代表持有者可以單方麵地享受著「老子超強的!(注15)」的狀態,而且靠著這張牌獲勝的話,還可以得到對手的卡片,這不僅是感覺良好而已,還伴隨著實質利益。在艾爾丹特,卡牌做為交易物品——以身為日本人的我們的感覺來說非常貴——可以賣到好幾倍的金額,要是可以透過與人對戰來「確實地」獲取這些卡牌的話……
「所以他們才會……不惜花大錢。」
話說到這裏,我才總算注意到。
「難道光流先生你——」
注15原文為「俺TUEEE」,意指打敗了等級相差懸殊的新手後,產生了自己實力堅強的錯覺。
那些學生們——敗北的學生剛才說了。
『你是從哪裏弄到那張卡的……』
意思就是,那些卡一般來說是買不到的囉?當然,卡牌裏有稀有卡,雖然說目前是處於試賣階段,但是考量到已經有將近一萬張卡牌在艾爾丹特販售的情況……包含稀有卡在內,存在哪些卡片種類應該差不多都是已知的了。
也就是說……
「光流先生,你不顧遊戲平衡,引進超強力稀有卡並且提高價碼販售嗎!?」
不對,隻是不顧遊戲平衡的話那倒還好。
如果是刻意引進來破壞遊戲平衡的話呢?
在艾爾丹特販售的卡牌是原本就在日本販售的卡牌,發行卡牌的公司在卡牌這方麵當然是專業的……照理說應該不太會單張販售可能會單方麵破壞遊戲平衡的卡片。
雖然我也隻是一知半解,不過卡牌會在初期的卡片基礎上製作追加係列,因此會有第二期係列、第三期係列這種越賣越好的情況……當然,為了要勾起玩家或收藏家的購買意願,販售更強力、更華麗的卡片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這種情況……為了不破壞遊戲平衡,也就是不造成「隻要持有某張卡片,該名玩家就會壓倒性地強過其他玩家」這種情況,通常也會追加足以和強力卡片相抵的其他卡或特殊卡,不這麼做的話,遊戲便無法成立,原本購買那些卡牌的人們也會很快就抽手不玩了。
「嗯,要怎麼引進、引進什麼、於什麼時機在市場上推出、要賣給誰、賣幾張,試行的結果差點就要失敗了,讓我相當心驚膽跳呢。」
光流先生一點都不愧疚的樣子這麼說。
難道把一度開封的卡牌在這邊重新包裝這個做法,也是為了要由自己來掌控稀有卡嗎?
「……可是這麼一來……」
就無法享受我們特地引進的卡牌了。
這樣不是反而會產生一些對卡牌本身沒有興趣,卻為了投機目的而到處搜購的黃牛,或是不享受遊戲本身,隻為了滿足占有欲的偏差玩家嗎?
「這樣會不會出現黃牛或持有者之間的強迫交易市場?」
像是看透了我內心的想法一樣,光流先生說。
「當然,這也在我預估的範圍之內喔,不如說就是要變成那樣,才有操作市場的價值不是嗎?用超強力的稀有卡製造出不均衡的狀態,甚至是出現黃牛,在市場上造成一定的饑渴狀態,然後再『來來來,這個』,投入可以否定掉超強力卡片的單極集中性的新商品。」
「…………!」
「這麼一來,已經習慣了高價位的人們反而會覺得『這好便宜』而競相風靡追逐,然後,在每個人的戰力都差不多勢均力敵的時候,再『隻』引進更強力的卡片和可以讓既有卡片全數無效化的卡片,賣。」
「等、等等,光流先生,這樣未免——」
「未免怎樣?」
光流先生歪了歪頭。
一副「我什麼壞事都沒做喔?」的語氣和表情。
可是……
「這樣未免太過商業主義了——」
遊戲性和作品的品質都被扔到一邊不管。
這是隻想著要玩弄客人的販賣策略。
這樣……這種蓄意製造出饑渴狀態或根據商品的機能讓物價暴漲的策略,據我所知就形同私售毒品一樣。
「……該不會。」
此時我想到了——鴉片戰爭。
據說那原本是因為英國在對清朝——當時的中國——的貿易中過度進口,以至於無法取得平衡,為了避免國家的貨幣一個勁兒地流出,於是英國在殖民地印度生產可以低價量產而且英方不會心疼的鴉片,並且出口到清朝,抵消了貿易上的不平衡。
隻不過……也有人將這種作法視為英國的一種侵略戰爭。
經過第一次鴉片戰爭、然後接著是第二次鴉片戰爭——亞羅號戰爭之後,最後清朝的一部分成為了英國的殖民地。
常有人說……宗教和毒品雖然不是武力,但是根據使用方法,也可以成為強力的侵略武器。有一種說法是:從中世紀到近代的英國和荷蘭,一直有意識地在運用這些來侵略各國,稍微翻閱一下比較詳細的曆史書籍,就可以發現到處都有證據般的實例,由於拿來做為題材相當刺激,所以也常常被當成小說或漫畫的主題。
「…………慎一先生?」
光流先生的微笑絲毫不動搖,他說。
「我們是什麼?」
光流先生的臉還是一樣端正美麗到讓人無法想像他是一名男性。
這點突然讓我……覺得有點令人害怕。
「你問我們是什麼——」
「是綜合娛樂貿易公司——『安謬特克』。」
光流先生別有深意地加強了「貿易公司」四個字的語氣。
「我們是商人喔?商業主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這話」
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我很感謝、也很尊敬慎一先生喔。」
光流先生說出了這種話。
「我的這個卡牌販售策略得要感謝慎一先生預先推廣了禦宅文化,沒有慎一先生的努力就沒有今日的成功。」
「…………!」
「但是——」
光流先生帶著麵具般紋絲不動的微笑接著說。
「慎一先生的作法,到頭來是無法獲得像樣的營利的。」
「這、這……」
這點確實是我從以前就被念到現在的事。
的場先生由於這件事而被上頭釘得很慘,這情況我也略有耳聞。
但是——我不想因此就強行做出「有錢賺就好」這種不擇手段撈錢的事,就算日本政府把我這種想法視為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的理想論,並且因此看我不順眼也沒關係。
然而——不對,正因為如此,不耐煩的日本政府才決定對我死了心,另外送來一個取代我的「能手」嗎?
日本政府原本圖謀的就是文化侵略。
意即這才是日本政府所期待的「安謬特克」的功用。
綾崎光流。
他——
「我們所經辦的是商業作品喔,賣得好就是對的,賣得更好的就更正確,我們領日本政府給的薪水,這就是工作,不是興趣也不是遊戲。」
「…………」
「我又不是在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也沒有違反道德,我隻是用我的方法,考慮可以有效率地提高『安謬特克』營利的方法,並且加以實行而已。」
光流先生坦坦蕩蕩地這麼告訴我。
聽到他這麼說,我——
「…………」
一時之間無法提出可以確實否定他的主張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