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天起，就連拔刀都需要理由了。按照老黃的話說，天下就是生活，而江湖就是一樁玩命的買賣。每一刀的開始都會有金錢去鋪墊，而每一刀的結束，都會有鮮血付為代價。
我十五歲那年，老黃把我從村子裏領了出來，。那個冬夜很冷，我想如果不是老黃出現，我一定會死。其實像我這樣的乞兒每天都會死很多，但按照老黃的話說，撞見了就是緣分。當老黃將一包醬牛肉擱在我麵前，和煦地說了一個“吃”時，我就已經決定，把我這條命賣給他了。看著我一番狼吞虎咽，老黃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個酒葫蘆，笑著說：“你知道喝酒與喝水的區別嗎？”我很茫然的看著他。他隻是笑著直起了身，說“水越喝越冷，酒確實越喝越暖。心暖了，人也敞亮了。”當時我並不知道老黃的這句話到底是有什麼深意，隻是覺得這個麵帶微笑老人，頓時變得蕭索，仿佛在逃避什麼。
從那天起，我就成為了他的刀手。他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做霍無傷。
在去上京的路上，我問老黃是做什麼的。老黃沒有直接告訴我，他說：“在這個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會因為各種糾紛死去，每十二個人就有一個是拿刀的，我們做的買賣就是幫剩下的十一個人解決麻煩。”
我說“你是打鐵的？”
老黃搖了搖頭，說：“我隻是給每個麻煩標上價，然後幫人解決麻煩罷了。所以哪裏有麻煩，哪裏就有生意。你懂了嗎？”
我聽出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在我的行乞的那段日子裏，已經看到很多麻煩，在刀光劍影之後被解決了，留下的隻有淡淡血紅。“殺人很容易嗎？”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問題。
“當你被逼無奈的時候，殺人，就變得像呼吸一樣簡單了。”老黃靜靜地看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