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刀(1 / 1)

初七日,黃曆上寫道:萬事興安,宜拜師祭祖。

看著擁擠的人群,我本能的往後靠了靠。從開始行乞那天起,我開始畏懼人群,並不是因為冷眼和嘲笑,而是因為那份人情冷漠讓我本能的自我保護起來。

老黃也沒注意到我的後退。他向裏麵看了看,頭也沒回的說:“看熱鬧可得有個好位置才成啊。”然後他回過頭來,拉著我的手,對我說:“無傷啊,走,咱們去搶個座位。”

我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得老黃腳下一沉,頓時在老黃的四周揚起了一層細細的灰土。然後老黃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的步伐,拉著我向前走去。邊走邊笑著對周圍的人說:“借過,借過。”

那種感覺好似老黃四周形成了一個真空圈。經過的地方,人們好似安排好一樣像兩邊分開。當人群按照一定的線路被擠開時,那群刀手也看了過來。老黃拽著我好似似閑庭信步般輕鬆來到了三笑樓門口。這時,門口太平府的刀手們卻如臨大敵的盯著老黃和我。驚蟄過後天氣本該漸漸回暖,可隨著刀手們握緊手中鬼頭刀,氣溫似乎又回到了三九嚴寒。

老黃也沒在意那些近在眼前的寒光,依然拽著我,笑著對著一個個莽漢說:“湊個熱鬧,借過借過。”

此時,一個看似統領的刀手率先拔刀。鬼頭刀,長四尺有餘,重八十斤。當刀光伴隨著罡風襲來,老黃淡淡一笑,再次使出奇怪的步伐。看似緩慢實則如脫兔般,一腳就跨進門內,一鬆手,我便直接飛了進來。此時我不由為老黃捏了把汗。鬼頭刀本不是靈巧的兵刃,使這種刀的講究的是一力降十會。就在老黃送我進門那一瞬間,太平府的刀手們揮刀劈向老黃。

老黃依然沒有回頭,隻是右手向後一背,做一彈指狀,順著統領第一刀的走向,輕輕一彈,卻見那刀頓時脫離統領之手,“砰”的剛好擋住其餘刀鋒的走勢。老黃以左腳為支點,轉身一劃,先是左手一勾,那飛起的刀便入了手中,再作拔刀狀,順勢一挑,直接撂翻了迎麵揮刀而來的幾個壯漢。

那統領先是一驚,然後手勢一變,剩下六個站著的漢子頓時布成鐵桶陣,直接將老黃圍了起來。然後手上肌肉一緊。六把大刀夾雜著風聲直接劈向老黃。老黃卻不以為意,一個後仰,改挑為掃,用刀背直接砍在這些大塊頭的小腿上,隻聽得沉悶的幾聲,大漢們重重倒在了地上。

老黃麵不改色,微笑著提著刀走向我,然後頭也不回的,隨手一揮,那刀直嗖嗖不偏不倚地插在了正欲靠近統領的腳旁。“承讓了。”老黃拍了拍前擺和袖子,緩緩地說。然後便領了著我上了二樓。

一樓大廳涇渭分明地站著兩撥人。看著上樓的老黃和我,沒人上前有阻攔。上樓的時候,老黃輕輕地說:“這年頭啊,還是得拳頭大才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