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時,我再次暗罵她有病,不過我還得聽她的,因為我得保持我的紳士風度。我接過木梳,撫過她的頭發,小心翼翼地梳理起來,這樣親昵的舉動,任誰看了都覺得是情侶。我邊幫她梳頭邊胡亂想著,迫不及待博箏喊停,可她的頭發偏偏就和我對上了,越梳越亂,還有幾處已經打了死結,這可不是我的技術出了問題,而是博箏的頭發實在太多了,我氣不過,強迫症一上來,就跟她說:“忍著點,可能有點痛。”就使一把勁用木梳從她那頭發的打結處順下來,但沒想到的是,就這一個微不足道地動作,竟然將她那一大把的頭發給硬生生地給扯了下來,那被我抓在手裏的斷發根部,還黏著一塊血肉模糊地頭皮,別提多惡心了。
我心想這一定很疼吧?博箏肯定會因此氣瘋,然後朝我開打,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卻沒有半點反應,好像根本就沒察覺到一樣。我這時候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就朝著鏡子裏看了一眼,隻見鏡子裏的她沒有任何表情,無神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鏡子看,詭異十分。
在這種狀況下我實在進退兩難,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幫她梳頭,但就在這時,我剛用梳子在她頭上一梳,博箏的整個腦袋就發出咕咯的一聲響,這下子我忽然想起周姨說的唐氏,心想這博箏從一開始就不對勁,該不會是被唐氏的鬼魂給附身了吧?我驚恐之餘,心想十有八九是這樣,不然會有哪個女人會在半夜四點多的時候坐在鏡子前梳頭?而且我剛剛都把她的頭皮給梳下來了,她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就在我起了想要逃跑的念頭時,隻聽咚地一聲響,她的腦袋果然就猶如皮球一樣滾落在地麵上,我驚叫一聲,撒腿就跑,可不知怎的,跑都跑不動,好像有鬼在扯我的腿似的,我低頭一看,他娘的,這個死人頭居然狠狠地咬著我的腳踝不放,而且樣貌也隨之改變了,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我心想這無疑就是唐氏了,求生的本能讓我發了狂似的彎腰扯著腦袋上的頭發,將整個人頭都扯了過來,這死人頭也夠狠的,緊緊咬著我不放,經我最後一使力,腳踝上的一塊肉隨著死人頭被我狠狠扯掉,我把被我抓在手上的死人頭狠狠地朝地上一摔,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把它踩個稀爛,
我本能地看向梳妝台那裏,發現原本坐在那裏的身體已經不見了,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就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來到蔣龍他們房間,打算叫他們一起走,但我敲了好幾下的門都沒反應,我試著扭開門鎖,才發現並沒有鎖上,我一進房間,就有一股濃鬱地血腥味襲來,還有那詭異的吱吱聲縈繞於耳,聽起來詭異十分,我心想他們一定是遇害了,我環顧房間,房梁上搖來搖去地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眸。
我定眼一看,愣了。隻見剛才那個消失不見的無頭身體此時正跪在地上,背部朝上,就好比一個凳子一般,博箏雙腳踩在上麵上,脖子被從房梁上垂下來的白綾緊緊勒著,她的頭無力地垂下,雙腳已經離開了無頭身體的背部一二毫米,此時身子正在左右地輕晃著,場麵駭人十分。
我心想這或許真的是博箏了,但她好端端地不可能會上.吊自.殺,這一定是唐氏的鬼魂在作怪,我衝上去將博箏腳下的無頭身體一腳踹開,把博箏抱了下來,剛想伸出雙指去探她的鼻息,角落裏就忽然傳來了敦子的喃喃聲,聽此,我本能地循聲看去,果然是敦子,但他此刻正蹲在地上背對著我,我並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我喊了他一聲,他也沒反應。我心想敦子不對勁,而且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磨刀的聲音,我想都沒想就放下博箏朝著他走去,越靠近他,房間裏的血腥味就越發變得濃鬱,我來到他身後一看,眼前的一幕徹底讓我吸了口冷氣-------敦子左手拿著菜刀,刀口朝上,右手手腕則在上麵來回摩擦,每一個來回都非常使力,深深地劃破了手腕,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血液四濺,地上頓時出現了一攤血水----這一場景,那是什麼磨刀?簡直就在磨手,割.腕!
敦子埋著頭念念有詞地反複著摩.擦的動作,根本沒察覺到我在他身後,我怒喝一聲你瘋了?!就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這一拉,敦子就回過了神,轉頭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他大叫一聲,就抄起菜刀朝我砍來,我心想不好,連忙閃了個身,躲過他的追砍,哪知他竟求追不舍,情急之餘,我跑出了房間,敦子追起人來,跑得比牛還快,逼得我跑出了村長家,直到出了外麵,他還在後頭追著,我隻能玩命的逃跑,而幹掉他隻是個輕而易舉的事,但他是敦子,我下不了這個手。
就在我快要力竭時,一道高高瘦瘦地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接著又是一道駭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定眼看去,隻見前麵的那個人,正一邊用菜刀剁著砧板,一邊朝我緩步而來,這分明是衝著我來的,我心想真是禍不單行,剛想朝另一方向逃跑,就忽然感到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