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方姨的臉,那張裝有人工假眼的臉,臉色帶著不見天日的陰白,眼圈又微微地發青。不止是她,連同這別墅裏麵的人都像幽靈一樣。施寒亦的心裏已經咚咚地擂起了鼓,將視線撇到一旁。好在方姨沒有罵自己,她隻是連看也不想看施寒亦一眼,就手腳麻利地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到了晚上,吃過飯後,她確定謝馳喬沒有回來過。她躲在房間裏,傾聽著外麵走廊上的動靜。別墅一共有三層,一樓的房間是給下人住的,三樓是不住人的,而她所住的二樓有十間房間,包括衣帽間,書房,客服,臥室等等。謝馳喬要住的話也隻能住在二樓。
今天非要看清他的真麵目不可。她暗暗下定了決心。
她聽到二樓的走廊上響起了說話的聲音。他果然回來了。她猛地打開門,剛好撞上了一個寬闊,厚實的肩膀。
映入眼簾的是濃眉之下陰鬱而又深邃的眼眸,挺拔的鼻梁,抿緊的嘴唇薄薄的。那是一張無懈可擊的臉!她驚訝極了。原來謝馳喬長得是這樣!
他不悅地蹙起了眉頭,似乎在責怪我太失禮。
方姨從他的背後走了過來說道:“太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晚上不可能到處亂走。”
施寒亦瞪了她一眼,但是不敢瞪得太明顯。這是我的家,為什麼在自己家走走也不行?
那個長得俊美無比,跟她領了結婚證的丈夫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從身邊經過,仿佛她就是空氣,不存在似的。
“謝馳喬,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再有耐性的人也忍不住會發火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不斷翻湧上來的怒火沉壓到心底。他居然無視她。即使從新婚第一天就開始無視她了,可是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她的火氣特別的大。
那個叫謝馳喬的男人終於把目光對焦到她的臉上來了,但是他的臉卻繃得緊緊的,一點表情也沒有,眉毛卻微皺了起來。
方姨正要出聲,謝馳喬卻用手臂製了她。他那無一點表情的臉上總算有了點反應:“什麼什麼意思?”
她盯著他的樣子,比想像中的要來得英俊,可是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她語塞。當著下人的麵怎麼能問他為什麼要選中自己,選中她之後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也許對一個有錢人來說,他們需要的妻子隻是放在房間裏當一件擺設就可以了,而她卻不願意做有錢人的玩物。但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說實話,她的婚姻從她成年之後就知道了,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她的叔叔嬸嬸早就盼著把她賣個好價錢。
他更加不悅了,從他緊鎖的眉頭與皺緊的鼻梁上的細紋就可以看出來。他似乎對她支支唔唔,含混不清的表達反式極為不滿。
“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半晌,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質問他。可是話語已畢,她的臉已經不受控製地通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