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混雜的江湖豪客們上竄下跳自然不是為了哪位前輩高人納妾擺酒這種事了,那麼該是有什麼寶物出世了?
吳癡對江湖豪客向往的那些神兵利器,武功秘訣不感興趣,不過當他聽到了什麼“仙家寶貝”“須彌納介子”……也動了心思。
須彌納介子,那可真的是仙家寶貝了,君不見現在玄洲裏僅有的幾個儲物袋都是上古時期的神仙們留下來的寶貝。
傳說中,此次的寶貝乃是一裝酒葫蘆,是某某人於滁洲外的山林裏第一個發現的,當其時,那葫蘆被一隻靈猴拿在手中,向一塊天然形成的石盤倒酒。當時那某某人正是為了偷點兒猴兒酒解饞的,所以一眨也不眨眼睛,就盯著那靈猴倒酒。這一倒就是小半天,那個巴掌大小的翠綠葫蘆裏倒出了幾鬥酒也未見倒完,還是那石盤裝不下了靈猴才停下來的。
酒家裏幾個江湖豪客圍了一桌子在那兒小聲地討論,不想聲音再小也躲不過先天高手的耳目,讓吳癡全給偷聽去了。
吳癡正為了聽得這些秘密暗中高興,回過頭來才注意到那抓淫賊的雙胞胎玲瓏雙玉就坐在他身邊的空位上,正瞪著兩雙美目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咳,兩位姑娘有禮了。”吳癡站起來施了一禮,那玲瓏雙玉也慌忙站起來還禮,待到雙方重新坐定,他才不急不慢地問:“姑娘找我何事?”
“我們姐妹此來是為向前輩道謝的。”玲瓏雙玉中的其中一人道。
“我是玉玲,這是妹妹玉瓏。敢問前輩尊諱?”
“我比你們也大不了幾歲,叫聲大哥便可,切莫再叫前輩了。”
“大哥在聽那仙家寶貝?”玉玲看吳癡與她們說話時卻偏耳去聽鄰桌人說話,故而問道。
這等有些兒下作的事被逮了個正形,吳癡老臉一紅,奇怪地問道:“你們也知道此事?”
“全滁州都知道呢。”
妹妹玉瓏看吳癡臉紅覺得有趣,於是又調笑了一句。
吳癡老臉更是紅了。
“瓏兒不許無禮”玉玲也覺得很有趣兒,不過身為姐姐自然要管教妹妹。倒是那聲喝斥聲裏也免不得有幾分笑意。
“見笑了。”
“大哥對那仙家寶貝也有興趣?”玉玲盯著吳癡問道。
“寶物有靈,有緣人方可得之,我是想去碰碰運氣,是否那有緣之人。”既然她問得直接,吳癡也直言不諱。
“要我說有實力的人得之才是,要不然我看啊,得到了反而是個禍事。”玉瓏俏皮地撿了吳癡話裏的漏子,然後話風一轉,笑眯眯地盯著他道:“不過我看大哥便是那有實力之人呢。”
吳癡也不辯駁。如果是個厚臉皮的老江湖,當時在那酒家裏他還會厚著臉皮扮著那百無一用的書生,可吳癡不折不扣就一初出江湖的雛兒,那個時候哪裏曾想得這些,隻以為人海茫茫找個人不是易事,沒想到小半天不到的工夫,兩個大姑娘就坐到了他跟前了。
“我們想和大哥一道去尋那酒葫蘆。”玉玲道。
難怪這丫頭看著成熟穩重,卻在剛才戳破了他偷聽的事兒,令他一陣尷尬。原來隻是想把話頭往這邊引,這才是她們找來的本來目的吧。
無利不起早啊。
吳癡想到此處,看向她們的眼神自然不一樣了,心裏正想著該不該和她們一道去尋寶,她們既然提了這件事,手裏肯定有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不過,論到江湖經驗,他自認是比不不過這兩個比他小三兩歲的姑娘的。
吳癡正在斟酌,玉瓏兒眼珠兒一轉,嬌聲道:“大哥不肯幫我們嗎?”
“你們要那東西作什麼?”吳癡覺得先探探她們口風為好,答不答應還不用著急。
“仙家的酒葫蘆呢,裏麵裝的自然是仙酒,哪個習武之人不眼饞。”玉瓏嬌聲道。
玉瓏隻提那葫裏的仙酒,意思裏自然是說她們隻要那仙酒,把酒葫蘆讓與他了。吳癡再看向玉玲,隻見她就坐在那兒淡笑不語,分明是同意妹妹話裏的意思。
吳癡再一斟酌便答應下來了,憑著自己的實力,俗世中的武者再多多歪心思也翻不起風浪。
既然話已說定,三人便一道在酒家裏買了些幹糧,去了那酒葫蘆現身的山林。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誅峰,望之巍然而深秀者,琅琊也。
滁州多山,高聳而巍然。出得城不及半日,三人已身在了山林之中。
日麗方能顯出山秀,時近午後,陽光依舊灼人得很,這裏隻是危岩叢生,或而是深邃的山澗,哪裏會象那來時路上林蔭森森,玲瓏兩女隻覺了內裏小衣被汗水沁得又膩又沾,好不難受。
再看看一路悠然跟在她們身後的那人,氣息悠長,臉上也無汗粒,走得輕鬆無比。
“大哥要那酒葫蘆將裝什麼,難道大哥也會釀仙酒嗎?”玉瓏再走不動了,尋了大塊岩石的蔭處,也不顧那地上髒不髒,坐下來便舒服地長長歎息了一聲。
玉玲尋了塊幹淨岩石,掏出手絹拍打幹淨也坐了下來,便一邊用手絹為妹妹扇風,一邊看他們閑聊。
“不裝酒就裝不得別的東西了麼?”吳癡也沒想過要那酒葫蘆裝什麼,不過那須彌納芥子的寶貝,卻也一定不是隻能裝酒之物。
玉瓏聽了此話,小手掩著小嘴作了一個吃驚的表情,然後臉上換作一個狡黠的笑容,飛快地問道:“大哥來自玄洲吧?”
“……”吳癡剛想答應,才回過味來,臉上也有了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