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降臨(1 / 1)

“嘶啦——”空間蟲洞緩緩撕開,四散的光斑漸漸凝實,現出模糊的輪廓。

黑色的厚雲無聲地擠壓著,低低地迫向炮火中搖搖欲墜的城池,戰場上光影變幻詭譎,血色漫野,金戈鐵馬,到處充斥著戰馬臨死前絕望的嘶吼,士兵殲敵時憤怒的叫喊。當賽文從黑暗中睜開眼時,他看到的就是這如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賽文靜默地收斂起外溢的能量,沒有對廝殺中的軍隊投入一絲一毫的關注,他隻是微微低頭,仿佛在欣賞著自己白皙修長的雙手,若有所思:“法則的壓製……果然厲害,那麼,現在隻能使用這種程度的力量了嗎?”

“嗚——”一聲激昂悠長的獸吼讓賽文轉過頭,他靜靜地眺望著遠處的戰場,幽深平靜的黑色瞳仁裏跳躍著起伏不定的血焰,刀刃相交時迸濺的火花映亮了他清秀俊逸的側靨。

“這不是人類的力量,”閉上眼,賽文喃喃自語到,感受著戰場方向的氣息,“噢,是很強大的妖怪啊……”雖然說著讚歎的話,他的臉上依舊波瀾無驚,毫無絲毫意外的表情。

“算了,力量應該夠用了。”他不以為意地緩步前行,邁向戰場“還是先去尋找碎片吧……”

十六夜強撐著身子,華美厚重的單衣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但她仍然驕傲地挺直脊梁,苦苦護住了繈褓中的犬夜叉,恐懼、倔強、期冀的神情一起交織在她的臉上,最後化為無言的堅定,她暗暗起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犬夜叉活下去……

風雲激蕩,野獸嗚咽,人聲鼎沸,斷壁殘垣,賽文漠然地漫步在沙場上,冷眼看著人們臨死前凝固在臉上的驚恐,鮮紅的血液從斷裂的脖頸中肆意地噴濺出來,陷入奇特狂熱的情緒隻知一味殺戮的戰士,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而所有人也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隻顧著瘋狂圍攻戰場中心那隻身負重傷的犬妖。

“氣息還沒有出現,那麼這裏的人可以排除可能性。可是我降臨的地點必然是距離碎片最近的地方,難道是時間弄錯了?不,不可能。”賽文暗自猜測著,又旋即否定道。

“啊,在那裏!”努力感受碎片氣息的賽文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將視線轉向戰火紛飛中的城堡,危險地眯起了眼,“雖然很微弱,但是的確……”無視重傷的守衛,他毫不猶豫地踏入了殘破的城堡。

循著時斷時續的氣息,賽文找到了發著抖的十六夜以及她懷中的犬夜叉。“……原來是因為剛剛出生的緣故嗎?根據剛剛讀取的那個侍女的記憶,她是公主?”他隱身在黑暗中,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個犬妖的出現竟然是為了她?該說是紅顏禍水嗎……”

十六夜緊緊地將她的孩子抱在懷裏,輕聲哄著因嗅到血腥味而哭個不停的年幼的犬夜叉。賽文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抽噎的犬夜叉,,並未現身,感受著他身體裏澎湃的妖力,銀發,金眸,白耳。竟然是半妖,真是一隻可愛的小狗啊……

既然目標已經出現,那麼他隻要等待就好了,反正碎片早晚都會出現在目標附近,賽文思忖道。淡淡地瞥了眼無力支撐轟然倒地的巨大犬妖,他打定主意隻要護住這個嬰兒和被嬰兒需要的十六夜就好。首先,應該找一個可以接近她們的身份吧……

十六夜並不知曉賽文已經將她劃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內,她隻聽見她的愛人憤怒絕望的嘶吼,敵軍士兵們勝利的呼喊,燭火搖曳的華麗房間裏可以聽見侍從們驚恐的叫喊聲,人們在走廊裏慌亂地奔跑、乞命,沒有人會生死關頭想起十六夜這個高貴美麗的公主。十六夜無助地顫抖著,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皮肉,她深吸一口氣,平定下身體的戰栗,死死地摟住了懷裏的犬夜叉,仿佛他已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

十六夜傾聽著士兵們逐漸響起的呼喝,無助又勇敢地等待著勝者的宣判。

美貌,是亂世中女人唯一保命的資本。

她的結局已經可以料想。

賽文平靜地立在一旁,看著十六夜堅毅的臉龐。他沉默地看著十六夜被士兵們獻給了貪婪的新城主,成為了戰勝者的姬妾,而犬夜叉被作為附贈品留了下來,簡單地跟隨在一旁。等到十六夜終於在新處所安歇下來後,一直跟她身後的賽文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的目光在十六夜懷裏熟睡的犬夜叉身上停留了一瞬,身體慢慢地消融在空氣中。而一無所知的母子兩人在難得的安定下來後沉沉地睡了過去,好夢中犬夜叉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更加緊密地貼向十六夜的懷抱。

次日,十六夜等來了城主為她安排的侍衛。

庭院深深,花朵妍麗,蟬鳴聲聲,樹影婆娑,暗香光影裏浮動著夏日明媚的氣息。

“夫人,我叫賽文,”黑發男子跪坐於下首,微笑著向盛裝端坐的十六夜叩首,“從今天起,我負責保護您與犬夜叉少爺的安全。”他略微頓了一下,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衷心地希望,我會是您值得信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