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1 / 2)

十六夜最終還是死了。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月蹤隱沒,星子暗沉,蕭瑟的夜風吹過一望無際的平原,牽動著墨色的樹影,無數枝葉簌簌而動,憧憧重重似蠢蠢欲動的鬼影。古樸的城堡巍然矗立,高高低低的樓閣印下了深深淺淺的龐大陰影,寂靜無聲。鬥室中燈火如豆,幽幽跳躍,十六夜美麗的臉龐蒼白似雪,她安詳地合著雙眼,身體已經冰冷徹骨。犬夜叉死死地握住了她僵直的手,屈膝垂首,低低地啜泣著,塞文沉靜地陪伴在他身邊。

她的前半生是端坐於深宮之中的高貴公主,受盡寵愛,無憂無慮,她的後半生是心如死水的城主姬妾,折辱加身,獨自苦撐。她的一生猶如被囚禁在華美金籠裏的小鳥,陰差陽錯之下離開了囚籠,邂逅一段極其美好而又短暫的愛情,而這僅有鼓足勇氣的一次嚐試耗盡了她畢生的氣力。縱然不為世人所接受,她的心中依舊無悔於當年的選擇。

犬夜叉靜靜地站在高崗上,小小的素服下擺揚起淩亂的弧度,他遠遠看著龐大威偉的城池,狂亂的風吹開了半長的銀發,遮不住金眸裏流露的悲戚。塞文穿著深色的和服,腰間別著的是長久不變的太刀,墨發飛舞,他平靜地牽著犬夜叉的手,立於一旁。

“塞文,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滿臉淚痕的犬夜叉突然抬起頭,緊緊地反握住塞文的手,幼小的手掌仿佛要攫取什麼似的,眼睛裏滿是迫切。

塞文安靜地注視著渴望著肯定答案的犬夜叉,募地笑了起來。“不會的,”他笑容溫柔,“……我怎麼會離開你?”

——我怎麼舍得在取得我想要的東西之前離開你?

得到保證的犬夜叉如同小時候一般將頭埋在塞文的懷裏。“塞文,”他哽咽著,“現在我隻剩下你了。”

塞文自然而然地輕輕揉著那個小腦袋,輕聲安慰著:“我知道。”頓了頓,他開口:“那麼現在,我們走吧。”

早在十六夜去世的第二天,城主便迫不及待地將不詳的半妖驅逐出城,而塞文自然跟在犬夜叉身邊一同離去。

塞文根本沒有錢的概念,自然想不到要存錢,而犬夜叉根本接觸不到錢,身無分文的兩人便這樣離開了人群聚居的城鎮。

為了讓犬夜叉在亂世中存活下來,塞文決定開發犬夜叉身為妖怪的能力,不同於起初在城主府單純地加強體魄,如今犬夜叉需要學習的是利用妖力進行攻擊與躲避。最後,塞文選擇定居在妖怪盛行的野外。雖然賽文從未展現過超越常人的力量,但是犬夜叉總是潛意識地覺得賽文很強大,對於他的決定自然沒有異議。

離開城鎮後,塞文直接來到荒野森林中,找到了一個天然的山洞,在仔細檢查並無野獸生活的痕跡後,他放下了被抱在懷中的犬夜叉。摸了摸犬夜叉幹癟的肚子,塞文決定前往附近的山村取一些食物,他安慰地拍拍犬夜叉的頭,低語道:“我去找一些吃的,你乖乖地在這裏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