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傳承這麼多年，即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想必也會有如巴利安那樣的強橫的地下勢力僥幸生存下來吧，成熟的領導者比如彭格列門外顧問應該也有不少，為什麼不從中挑選一個人帶領彭格列剩餘的勢力繼續戰鬥，而是非要花大力氣將十年前的首領拉到這裏？”
“我想即使經過嚴苛的速成訓練，培養成的人也難以比得上十年的積澱吧。而且那麼高強度的訓練，真的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嗎？”
Reborn終於開口了，“彭格列隻有一個首領，這是阿綱身為首領的責任。”
“哦，”賽文了然地點點頭，“就算白蘭失敗了，那麼勝利後彭格列該怎麼辦？這個時空的池田綱吉用死亡證明了自己的錯誤，綱吉也不會總是停留在這個時空，那麼打敗了白蘭後，十一代目會是誰呢？”
漫不經心的笑容裏似乎帶上了捉弄人心的惡意，“是Xanxus？還是彭格列的其他掌權者？該不會是綱吉君未來的弟弟吧？還是說，十年後的池田綱吉已經有了後代？”
“你……”性急的獄寺幾乎要拍著桌子站起來，卻被沉默著的山本攔下了。
不用看就知道餐廳裏幾乎所有人不善的視線都集中在賽文身上，壓抑的憤怒。
“賽文！”池田綱吉忍不住高喊出聲。
“嗯？”賽文微微歪頭，神情無辜地看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的池田綱吉。
池田綱吉噎了一下，想起自己這麼久才告訴對方實情賽文一定生氣了，頓時心虛起來，但還是勇敢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道，“獄寺他們都是我的同伴，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
賽文沉默地凝視著那雙熟悉又清澈的暖色瞳仁，慢慢道，“我認識的池田綱吉，又善良又心軟，不會拒絕人。雖然有時會顯得比較廢柴，卻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而現在，你告訴我，你是一個背負著血腥的黑手黨。”
“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做過，現在沒有做並不代表將來不會，黑手黨意味著什麼，你應該從十年後自己的死亡中得到教訓了吧。”
池田綱吉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分辯什麼，又頹然地垂下頭。黑手黨的黑暗是毋庸置疑的，這也是池田綱吉極力抗拒的原因。
“你為什麼要成為黑手黨呢，綱吉？讓我想想，大概是出於同伴的原因吧，”單手支頤，賽文輕輕地笑了起來，眼神冰冷倨傲，“你在黑手黨中得到了珍貴的同伴，你想要維護他們，想要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友情，因為他們與黑手黨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選擇了黑手黨，對不對？”
柔和的聲音好似惡魔的低語，“但是，你真的認識到什麼是黑手黨嗎？你能夠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嗎？手染血腥的你還是你渴望的自己嗎？你希望的世界是你認識中的世界嗎？遭到背叛怎麼辦？有人欺騙怎麼辦？被迫做自己不得已的事情時怎麼辦？你真的可以做到不後悔，不回頭嗎？”
看著垂頭不語的池田綱吉，賽文稍微放軟了聲音，“綱吉，我相信你的思量，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走下去吧。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多思考一些，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樣，尤其是黑手黨。”
“你的性子太軟，很容易為情感所拖累。而黑手黨偏偏是容不下天真與幼稚的地方，我希望關鍵時刻，你可以不為心軟所牽累，不為他人而遲疑。否則，後果可能是你永遠都承擔不起的。”
池田綱吉一臉認真地聽著對方的話語，專注而平靜，如同當年那個稚嫩的小男孩般。
“池田綱吉，”賽文微微笑了起來，伸出手輕撫那團蓬鬆柔軟的褐發，眼神裏有著難得的溫軟，“我希望你過得好一點。”
——要記得，對自己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