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這副想推開爾康,又不太好意思也沒什麼氣力,小臉微紅的樣子,還頗有點兒欲拒還迎,欲說還羞的味道。當然,在爾康眼裏又是另一番君臣有別的禮儀之道。他自知失禮又趕緊又把人扶回床上。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嗓音在屋外響起,隨即呼啦啦一群人闖進屋子。永琪覺得眼前晃過一抹炫目的明黃,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他的床前。背脊挺直,身材頎長。他有寬闊的額頭,深透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堅毅的嘴角。隻是背手而立,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永琪,永琪,皇阿瑪來看你了。”乾隆坐在床邊兒著急喚道。
永琪暫時還搞不清狀況,也沒敢搭話,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乾隆皇帝弘曆嗎?真還頗有那麼點兒帝王攻的氣勢。也不怪永琪有這樣的想法,他本就是個gay,基本又是個純零,還是個享樂主義者。隻管躺在床上等著別人來服務。所以見誰都要往那方麵想。
乾隆一看他幹瞪眼不說話,一時火就竄了上來:“太醫,五阿哥的病情為何時好時壞?不是說沒大礙嗎?朕說過治不好提頭來見。”乾隆略帶殺意的掃過跪倒一地的太醫。後者皆是一陣顫栗。
“臣之罪,皇上饒命。”老太醫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一下。
永琪這把慌了,太監宮女跪了一屋子,個個抖得跟篩糠似的。直呼奴才該死,萬歲爺饒命。
乾隆有點兒急。剛死了貴妃,兒子又重病。生怕一個不小心這五阿哥就跟著他額娘去了。太醫奴才跪倒一片,治不好五阿哥就提頭來見。好不容易醒過來,怎麼就是不說話也不認人呢。
爾康看見床上的永琪,不經又想起了他病倒的那日。永琪本就因為喪母之痛而在愉妃寢宮的院子裏跪了一天一夜,這些日子又連下了好長時間的大雪。十五歲的身體單薄而倔強,太後皇上,皇後嬪妃,阿哥格格去了一茬又一茬,誰勸都沒有用。他終於撐不住暈在了雪地裏,爾康看得心驚不已,趕緊上去把人抱回寢宮。一路上,永琪都窩在他懷裏破碎的低泣:“額娘,額娘,永琪知錯了,永琪再也不敢和其他阿哥格格爭搶皇阿瑪的賞賜了。額娘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永琪。額娘,額娘……”
“我,我沒,沒事兒。”永琪憋了半晌終於磕磕巴巴蹦出這麼幾個字兒,估摸著他要再不開口就要出人命了。
“太後駕到!”這把連老佛爺也驚動了,老太後被一群宮女簇擁著從門外進來,一看見床上虛弱的孫兒就心疼不已。眼淚都差點兒滾了出來。
後宮最高領導人來了,皇上可以不跪,太後不能不跪。裝裝樣子也要博得好感不是。永琪不顧眾人的阻攔磕磕絆絆下床行禮:“太後吉祥!”
永琪這一摔倒,幾乎是驚動了一屋子的大大小小。前麵是老佛爺,旁邊有皇上和令妃把他扶回到床上。永琪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皺眉的爾康,心道:“福家大少爺,你這是什麼表情?”
老佛爺一臉擔憂之情,眾人攙著走向永琪床邊,用手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慈愛道:“永琪啊,你別太難過。愉妃走了,還有皇祖母疼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個兒的身子。以後缺了什麼吃的穿的,盡管到慈寧宮找皇祖母要。”
“永琪,謝過皇祖母。”永琪在床上微微欠身。
乾隆攙著老佛爺坐下,轉身說道:“吩咐下去,太醫院和禦膳房都要以調理五阿哥身體為先。珍貴的藥材,進貢的補品都用上。”
跪了一屋子的太醫和宮人都顫顫巍巍的磕頭稱嗻。
此時看著太後,皇上對五阿哥噓寒問暖,賜這個給那個。差點兒還把太醫給斬了。一旁的皇後按捺不住了:“老佛爺,這些日子您為了愉妃和五阿哥的事也沒少操勞,您身體要緊還是回慈寧宮休息吧。再說,這五阿哥也不知染的是什麼病……”
乾隆一聽他這話就怒了,趕緊出言打斷她:“皇後,你母儀天下,如今這愉妃去了,永琪就是你的兒子。可不能慢待了他,十二阿哥有什麼,他就得有什麼。要一視同仁。”
皇後不情不願屈身行禮:“臣妾遵旨。”
令妃娘娘宅心仁厚拉著永琪的手道:“永琪你好生歇著,快些好起來,也好讓老佛爺和皇上安心。”
“謝令妃娘娘。”永琪實在無話可說,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一群人如同來一般,又呼啦啦的離開景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