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是個孤獨的孩子,從小和他娘生長在山穀裏,除了那匹叫踏雪的白馬他沒有一個朋友。自從瑤林和永琪來了以後,每天多了兩個大哥哥陪她一起玩,他高興得不得了。
畢竟是在人家家裏白吃白住,永琪挺著個大肚子又不做不了什麼重活,再說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小皇子也做不來什麼。所以,瑤林就要幫著阿蘭幹活,雖說他也是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可是現在,為了老婆孩子,也不得不上山砍柴,下水摸魚了。
永琪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幫著阿蘭看孩子。兩個人總是跟在瑤林屁股後麵滿山跑,聲色俱厲也好,溫言細語也罷,反正是趕都趕不走他倆。
青兒背著籮筐,蹦蹦跳跳一會兒就不見了影子。他每日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割草回去喂那兩匹馬。說來也奇怪,永琪他們騎來的那匹馬名叫索命,是瑤林從小養到大的,除了瑤林就是永琪可以碰它。在家裏也從不和其它馬匹關在一起。到了這山穀,卻莫名的和那名叫踏雪的白馬相敬如賓起來,同吃同住,睡覺的時候都脖子貼著脖子。
“你慢點兒跑,別摔著了。”永琪向著青兒的背影喊道,言語間竟然有了幾分慈愛。他懷了孩子便有些體質虛弱,一手找個樹枝撐著,一手拽著瑤林的衣服往山上爬,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瑤林聽著他在身後大口喘氣,拉著自己衣衫的手也越來越緊。終於忍無可忍的轉身把人抱了起來,找了塊兒光滑的大石頭把他放上去坐好:“你能不能在家裏好好呆著,別折騰。挺著大肚子摔了怎麼辦?心疼死我了。”
永琪撲進他的懷裏,雙手環過他的脖子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你是心疼你兒子,又不是心疼我。”
瑤林捏起他的下巴,逼著他與自己對視。嚴肅道:“胡說,我想要個兒子,回家找誰不能生。非要在這兒陪著你吃苦受累不成。”
永琪撇撇嘴,委屈的眼神,陰陽怪氣的語氣:“讓富察公子吃苦了,等我帶著小皇孫回宮麵見皇阿瑪時,一定請他老人家重賞公子。”
瑤林被他氣樂了,緩和了語氣柔聲道:“榮王說的是,既然如此,那您更要好好將息身子,千萬別讓小皇孫累著。”
“小皇孫沒了,我才高興呢。”永琪隨口抱怨道,說完他便意識到什麼,抬頭看著瑤林。
瑤林一張臉沉了下來,看著永琪那有些後悔又有些委屈的表情,隨即便擠出個笑臉來,伸手撫在他隆起的腹部輕聲哄道:“小棉憶,額娘胡說八道,咱們不理他,阿瑪最疼你了,快些出來吧。”
永琪大怒:“你才是額娘,老子是棉憶他爹,他親爹!”“我覺得永琪哥哥才是小寶寶的娘。”青兒抱著一籮筐青草站在不遠處,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兩人說道。
永琪凶巴巴的盯著青兒恐嚇道:“小青兒,你從今以後你休想再吃到烤麻雀了。”
青兒十分委屈,把籮筐放到一邊,爬上石頭坐到瑤林身旁。瑤林摸著他的腦袋誘哄道:“青兒為什麼覺得永琪哥哥是娘?”
“因為我是我娘生的,小寶寶是永琪哥哥生的。所以永琪哥哥就是小寶寶的娘。”
永琪露出一副凶相隔著瑤林嚇唬青兒:“胡說八道,我們走了,把你扔到山裏喂狼。”
青兒衝著他做鬼臉:“永琪哥哥要做娘了,永琪哥哥要做娘了……”
“你個小屁孩,揍你信不信?”
瑤林夾在他倆中間,聽著兩個孩子無意義鬥嘴。終於忍受不了大吼一聲:“我要去河裏抓魚了,你們倆繼續。”然後他便跳下石頭,頭也不回的向著溪邊走去。
頓時,那兩人也不吵了,對看一眼,同時跳下石頭大吼一聲:“我也要去。”
青兒倒是一蹦一跳的跟上了瑤林,永琪一把老骨頭,還挺著個大肚子,跳下來的時候覺得頭暈眼花的,靠著石頭還沒站穩就直接暈了過去。
瑤林聽見動靜嚇得魂都沒了,轉身一看剛才還跟小朋友鬥嘴的某人,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心裏一緊,趕緊衝過去把人抱起來,連喚了幾聲都沒回應。
阿蘭把被子給永琪蓋好,瑤林趕緊迎了上來,著急問道:“阿蘭姐,他有沒有事,怎麼會突然暈倒?”
阿蘭擺了擺手,輕聲道:“讓他好好休息,我們去外麵說吧。”
“到底怎麼回事,這些日子他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很好,每天都帶著青兒漫山遍野的跑。怎麼今天說暈就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