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林撿起那小瓷瓶,打開來聞了聞。是九花玉露膏,治療外傷的良藥。曾經傅恒也帶回過一些,不過都送進了宮。他把藥膏倒在手心裏,粗略的在永琪的傷口上塗抹了一遍。
冰冰涼涼的感覺立時讓全身的疼痛消減了不少,永琪鬆口氣,放鬆下來靠在瑤林身上,任他把自己抱上馬背。兩個人共乘一騎,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絕望和希望都用無言的方式訴說與彼此。遠處的秀秀頻頻回頭,看著馬上兩個男子的親密,嬌俏的小臉上盡是不悅。
他們隨著阿公進了寨子,沿著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往阿公家走。阿公是寨子的族長,有了外來的客人都隻能住在他們家裏。一路過來都是二層的小竹樓,看上去格外的清新別致。前麵有一條河,清淩淩的和水上散落著一隻隻小竹筏,竹筏上放聲歌唱的小夥子一見著秀秀和阿公便熱情的打著招呼:“阿公,秀秀你們回來了。”
秀秀高聲喊:“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個人。”
她此話一出,竹筏上打漁的,河邊洗衣服的,小路上行走的,無錢做飯的……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盯著永琪和瑤林上上下下的打量。
永琪有些受不了這種如同看見外星生物一般的注視,向後輕輕靠在瑤林的身上,貼在她的耳邊問道:“他們看我們怎麼跟見鬼似的?”
瑤林扶著他說道:“很奇怪,他們似乎對外人有種本能的抗拒和反感,甚至還有些害怕。”
竹筏上的一個年輕男子扔了竹竿跳上岸來,站在他們的跟前問道:“怎麼把外人帶進寨子裏來了?”
阿公拿著煙杆咳嗽兩聲:“他們隻是治傷,放心吧,傷好了他們就走。”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年輕男子還想說些什麼,阿公卻已經走遠。他隻得轉而問秀秀:“這兩個人是哪裏來的?”
秀秀撅嘴嗔怨道:“他們是我從路上救下來的,阿青哥你問這麼多幹嘛?”
“那也不能帶回寨子裏來啊,你們忘了前幾年那件事情了,再說過幾天又是寨子裏……”阿青的話未說完卻被人打斷,遠處一個婦女站在自家竹樓前喊他的名字:“阿青,看見秀秀你就挪不動步子了,還不趕緊回來吃飯,下午還要替你阿爹幹活兒。”
永琪和瑤林對望一眼,幾年前寨子裏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如此忌憚外人的進入。過幾天寨子裏似乎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大事。
永琪問秀秀:“幾年前發生了什麼?”
秀秀白了他一眼:“問那麼多作甚,治好了你的傷就趕緊離開。”
永琪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走在瑤林身旁齜牙咧嘴。養尊處優的五阿哥什麼時候不是被眾星捧月一般,姑娘們對他都是百依百順恨不得嫁了作王妃才好,他何時受過這般冷遇。拉了拉瑤林的衣袖,示意:“你去套她的話。”
瑤林牽過永琪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問道:“秀秀姑娘,過幾天寨子裏有什麼大事嗎?我們是不是不方便留在這裏?”
秀秀轉過頭來甜甜一笑:“過幾天是有大事,而且還不能被外人看了去,瑤林哥,要不你就留在我們寨子吧,你留下來就是自己人了,我什麼都告訴你。”
永琪一聽秀秀這話立刻炸毛,狠狠地在瑤林手心掐了一把。心裏狂罵:“這是什麼差別待遇,我就要傷好了立刻離開,他卻可以留下來做‘自己人’。姑娘你看清楚了,我比他長得帥好吧。”
長得再帥也沒有用,秀秀姑娘隻知道自己從河裏撿了個血肉模糊麵目全非的死人。還是自己用還魂草把他救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