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燈光、音樂、有時還來那麼一點點煙黴、一點點酒精。
我很喜歡那張“有翅膀的”照片,我的臉正好迎著太陽,被美麗的陽光抹了一層蜜一樣的金黃。那雙翅膀正好就在我頭上,仿佛我長有一顆欲飛的頭顱。
我的確是那種會飛的女人,但我說的是現在,不是從前。25歲之前,那個女人完全不是今天的趙凝,她沒有美麗飛揚的長發,沒有自信從容的笑臉,那時的她,心底總充斥著苦澀慌亂的聲音,她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不知該以怎樣的方式活著才能使自己滿意。
“25歲那年,那個大學畢業於計算機係的女人,終於與她夢想中的文學相遇。那時候,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個以寫作為職業的。作家”,她隻知道沒日沒夜地寫作。她選擇了小說這種文學式樣,她放棄了原來的專業,開始寫起長篇小說來。《迷狂季節》、《一個分成兩瓣的女孩》、《冷唇》都陸陸續續寫了好幾年,直到2001年才得以出版。小說出版後好評如潮,是我事先所沒有預料到的。像我這樣一個隻差一點點就與文學擦肩而過的女人,現在終於站到寫作者的行列中來,每天從事自己喜愛的工作,要說世界上有快樂的話,這就是快樂吧。
我愛自己的書房,愛書架上顯得有些淩亂的書,愛貼牆放置的女妖的木雕,愛牆上掛著的我自己的小說海報,愛大音箱、衛星模型,這一切每天環抱著我,我就在它們的懷裏幹活兒。
一個寫作者的快樂,似乎很難與人分享。寫作,看起來似乎是一種狀態,一種勞作,甚至是一件苦差事,而事實上它卻是一種無邊界狀態的飛翔。夜晚,燈光、音樂、有時還來那麼一點點煙霧、一點點酒精,我便會沉醉於創作其中,與我所生存的現實空間失去聯係,我用頭上的翅膀飛翔在小說世界裏。長篇寫作就像一次長途跋涉,一次瘋狂冒險,路途中不知會遇到什麼。正因種種未知因素的存在,才使寫作這一行當充滿挑戰性。我一向熱衷於富有挑戰性的事物,寫作融入了我全部激情、才華,花掉了我全部時間,但我覺得值得。
25歲之後,我找到了一種屬於自己的語言,這種語言就隱藏在身體深處,如果當初我不把它找出來,那麼到今天我仍不是個頭上長翅膀的女人。我害怕平凡,害怕被時間淹沒,我注定要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是誰想飛的時候可以飛?
寫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