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放開我……”

即便被家主大人夾在腋下不斷蹂/躪,世界除了那幾聲不輕不重的抗議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完全傻愣著的待在原地,看著兩個身材比我高上一倍多的成年男人在嬉吵著。或許,說嬉吵有些對世界不公平,怎麼看,都是不知道成年多少年的家主大人單方麵的鬧著還是小孩子的世界。

“葉!北!人——”

我還沒弄清楚眼前的情況,隻聽得耳邊一聲巨響,紮紮實實的走廊牆壁被直接擊穿了一個人高的大洞,幾乎是一瞬間,我已經被搶先一步逃離的世界抱住,彈出了碎石的攻擊範圍。而被衝擊波波及的家主大人,也幾乎是與此同時的,已經滾過走廊和庭院,穿過整整兩排廂房,直挺挺的撞上了家主院的外牆,聲音之大聽著都覺得渾身骨頭疼。

“喲,世界也在啊,正好,小魚兒,廚房說點心做好了,你過去拿吧,”

清歡一臉怒氣衝衝的提著手裏的竹刀大步流星的從洞裏跨了出來,回頭衝我幹練冷靜的吩咐道,一麵殺氣騰騰的向著已經腳底抹油直接溜走的家主大人追殺而去,

“葉北人,投降從嚴,抗拒更嚴,你今天的公務量別指望逃過去,你給我回來!”

這本是清歡宮一天裏最普通不過的日常,可是卻讓我不知為何一直懸空的心忽然有了踏實感。

可是隨後,我卻再一次緊張了起來。自我和世界在無憂池賞桂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單獨和他。不知道為什麼,我也算是自來熟的一個人,但是每多單獨麵對一次世界,我就越緊張,比如說現在,我就連站在他身邊我都不自覺的腳肚子打顫,更別開口閑聊了。

更何況,以世界的性子,我不說話,他完全可以一言不發,甚至於一動不動,要不是我尚且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我幾乎以為他已經不告而別了。我倒是寧可他不告而別,省得他現在像是背後靈一樣的站在那裏。

沉默了半天,我幾乎像是狗腿一樣的轉過頭,顫顫巍巍的搭訕道:

“清歡姐姐的清歡重奏好厲害啊……”

“恩。”

世界一句話就截斷了我好不容易想到的一個話頭。

“世界叔叔,您要喝什麼茶?我去給您泡?”

“不用了。”

“……”

——媽媽,我已經努力了,這個人實在是太難聊了嗷嗷……

“你其實可以像良夏長安那麼叫我。”

世界平靜的說道,卻沒有看著我,隻是伸手摸著牆壁上的破痕,然後手一揮,碎了一地的磚石渣渣已經開始自我修複不斷的恢複到被清歡製造出來的破洞上,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高的破洞依舊修複一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我給你帶了一點點心。”

世界隨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紙盒,示意我接過,

“聽說,女孩子愛吃這個。”

“謝……謝謝。”

紙盒落在我的手中,自動自發的打開,裏麵擺了五六個小巧精致的小蛋糕,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我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蛋糕,一瞬間,我幾乎是抬頭迫切的看著世界,有些緊張的反複確認:

“世界叔叔,這是給我的嗎?”

“恩。”

他點點頭,以正姿坐在我之前常坐的地方,示意我坐在他的身邊。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蛋糕了,更何況是那麼好看的蛋糕,一看就知道價格很貴,拿在手裏,一時之間我甚至都舍不得吃。端詳了好半天,我忍不住側頭瞄了一眼世界,他沒有什麼表情的看著院中的枯山水,他的樣子和正經的家主大人很像,我想了想,將蛋糕重新放回盒子裏,順手將清歡姐姐給我的墊子遞給了世界。

“恩?”

他側頭看我。

“世界,正坐姿,膝蓋很痛的。”

我學著世界的樣,喝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茶,故作老成的說道。

“我已經習慣了。山裏轉涼了,地板涼。”

他搖了搖頭,繼續看著院中的枯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