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廣州、北京分區都不錯。雖然有點遠,但沈婕左右沒有家室之累,飛去當個土霸王,誠她所願也。至於上海分區,Virginia大概根本就是上麵派來查辦Teddy在任時的貪腐遺留問題的吧!地位類似欽差大臣。陳路沒有故意架空沈婕嗬!沈婕心情激動,不知不覺俯在前麵座椅的靠背上,想更聽清陳路的話。
她就坐在陳路的後麵,陳路恰在此時回頭,氣息一刹那間相互交纏。兩個人都呆了呆。陳路開車門、下車,走到她車門前,替她開了車,扶她出來:“小心。”
沈婕清清楚楚感覺到,扶到她的一瞬,他的手指變得滾燙。
她跑進了樓,上電梯、回房間,從窗口向下望。他車子還在。如果在以前,沈婕會以為,這隻是他的紳士作派,要看女伴平安回家門才離去,不管這女伴是誰。
而他滾燙的手指溫度還留在她腰間。他的流連,也變得纏綿。沈婕在窗口一直站到他車子離去為止。
幾天之後,盧樹鳴給沈婕發了條短信:“收到了嗎?”他如果打電話,沈婕未必肯接,但他莫名其妙發了這麼條短信來,沈婕遲疑一下,難免回複:“什麼?”盧樹鳴回答:“到時候,隨時可以給我電話。”
切!誰要電話他?故弄玄虛!沈婕將他置之不理。謝青桑已經找到新房子,著手打包、搬家了。沈婕幫忙她整理東西要緊。
按沈婕的意思,是想把謝青桑送到新家才放心的。她告訴了蘇飛,蘇飛也同意,還說:“我們正好聚聚。”語氣平穩愉快。
蘇飛很久沒有展現這麼良好的精神麵貌了,沈婕隱隱猜到她的人生有什麼好的轉變,由衷為她高興,遙想三個人到謝青桑新家打掃完衛生、開個睡衣派對,暢談到深夜,此樂何極!
謝青桑卻謝絕了她們的好意,道:“我自己可以的。不用去了,真的。”
沈婕滿腹狐疑,暫且不說什麼,等蘇飛來了,一起幫謝青桑打包。謝青桑東西本來就不多,幾乎全放在收納箱、收納袋裏,她自己理得就已經很整齊了。沈婕蘇飛沒費多大勁,幫她把全部家當收在四隻大編織袋裏,接下去就隻剩等搬場公司貨車來了。沈婕板著臉,往謝青桑肩上一按:“坐!”
謝青桑坐在了床板上:“啊?”
“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事,瞞著我們?”
“呃,也不算啦……”謝青桑煩惱的仰起頭,“我想深入報道房價問題,從土地流轉方式開始,國有土地出讓、開發商開發與銷售模式、巨額收益的利益分配……每個重要環節都請教有關人士,並與周邊國家城市、還有我國自己的曆史數據作比,希望能挖得深刻一點,應該很有意義的,但我們台從沒做過這種類型的報道,所以我提案都不敢提……“
“跟‘意義’什麼的沒關係啦!”沈婕本能反應道,“電台跟公司一樣,都是要盈利的。你的關鍵是要讓你主管知道,你的方案可以怎樣鞏固已有客戶、發展新客戶——就電台來說,應該是聽眾吧?你得吸引到聽眾給主管看,否則什麼意義都是零。”
“另外,”蘇飛插嘴,“這個問題比較敏感,你小心觸線。如果讓政府有關部門不悅,審查你的觀點是否影響社會和諧,你會很麻煩。”攤攤手,“如果是剛畢業的我,肯定鼓勵你一腔熱血往前衝。但工作久了,婕婕在商言商、我在政言政,總要勸你想周到點。”
謝青桑雞啄米般點頭。沈婕扳回話題:“重點是——我不想問你什麼選題的事啦!我問你,急急忙忙要搬出去,又不讓我們去看,你是惹了什麼事、還是藏了什麼人?不說清楚不許你走!”
謝青桑雙唇微張,這次無法坦率回應了。蘇飛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脖頸:“該不是學壞了,金屋藏嬌去了吧?”謝青桑雙頰飛紅,眼眸裏漾起一層水霧,不是眼淚,而是初戀少女談起情人的羞澀和溫柔。蘇飛和沈婕張大嘴巴對視:“天啊,她真的養漢子了!”
正巧搬場車此時開到,嘩嘩按門鈴,謝青桑跳起來:“不跟你們說了!”自己一手提一個編織袋,往門外衝。沈婕想扣下她袋子,蘇飛拉住,使了個眼色,很有風度的替謝青桑開門、向工人交代行李、送她上車,揮手告別。
“我好愛你們的!”謝青桑難過的向她們保證,“現在開不了口,所以沒辦法跟你們說。我還是把你們當最好的朋友!別生我的氣。”
“不生、不生。你有你的考慮嘛!”蘇飛笑容堪稱慈祥,替她輕輕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