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桑笑笑，把手機丟到一遍。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重要的是……這還真是錢的問題！
對金錢再超脫如她，醉後對著這樣回複，也覺索然無味。
沈婕蘇飛看看她表情，就知道結果了，敬她一杯，沒再問什麼。她們的手機連回複都還沒有呢。Nonewsisgoodnews.幹脆讓這條短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當作從沒發送過，也許未嚐不是個好結局。
蘇飛手機響。
小姑姑的號碼。對，她是把消息發到小姑姑手機上了。什麼男人會在這種時候回應她呢？能打擾的也隻有親人了。她接起來，笑道：“沒什麼，姑姑，我們玩兒呢！我們就是，有點難受。姑姑你會這樣嗎？明明什麼都順，還是難受。有首詩說，孤獨是抱著鮮花等一個人，等啊等啊他總不來；寂寞是抱著滿懷花開，不知道有誰可以等待。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寂寞，對不對？理智的、聰明的，好好的安排自己的人生，像買商品一樣，爭取著自己承擔得起的戰利品，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寂寞？”
對方沉默著，直到她說完，才回答道：“喝醉了，不要太晚回家。”
低沉溫和，男人的聲音。林子俊的聲音。
蘇飛手機抖起來。她按了振動提示嗎？她轉過眼睛看看：不，是她的手在抖。
“抱歉，我以為……”她說了一半又停住。以為什麼呢？她的腦袋一團混亂。
沈婕用嘴唇問她：“是男人？哪個男人？”蘇飛沒理她。
“不要再喝了，答應了，嗯？說話算話？明天的行李都理好了吧？車票再看一遍，生活物品再看看有沒有拉下什麼。你小姑姑替你也買了一些東西，她說你從來沒有離家住過很久，包括大學都是在本地上的，不知過來會不會適應……”那邊傳來模糊的聲音，是女人的，他應了一聲，再對她說話，“你小姑姑說，她不來同你講了，生怕會太生氣，罵你一頓，要我轉告你，千萬不要喝太多，誤了明天的車，明白嗎？我會在車站接你。記住手機要充好電。”
“你……跟我小姑姑待在一起啊？”蘇飛隻傻傻問得出這句話。
“嗯，談股份投資的事。你小姑姑是我大股東啊。”他爽朗的笑，“那麼，就這樣了。別讓人操心啊，小丫頭！”
電話掛斷，蘇飛耳朵旁邊熱辣辣的。小丫頭，他叫他小丫頭。這麼親昵的稱呼，她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沈婕看了看自己平靜的手機，聳聳肩，把它丟到一邊。情婦還能期待什麼？他的生活費準時就好。她如果找的是個隨時飛奔而至的男人，起初就不應該找他。求仁得仁又何怨？往好處想，他如果是她的老板，他一個電話，她還要立刻飛身撲至救火呢！救得好，未必得到心儀的升遷；救得不好，老板還要扣她獎金。她現在應該知足了。
“最後幹一杯？”她舉杯，“該各回各家了。”
蘇飛舉起茶杯代替：“差不多了，就這樣吧。”
謝青桑低落的拿起茶杯響應蘇飛：“是啊，就這樣吧。”
最後一杯，是茶是酒，又有什麼區別？沈婕換了茶杯，有氣無力跟她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味道很難喝。真的，很難喝。
店門口道了拜拜，她走出幾步，打算揚招出租，忽然呆住。盧樹鳴站在她麵前，手插在褲兜裏，揚著嘴角看她：“公主，你是打算誘惑我嗎？”
沈婕瞪他，瞪了又瞪，像隻暴怒的野貓撲向他，手探進他西裝、隔著白襯衫環住他的腰，臉貼上她的胸膛。
蘇飛和謝青桑回頭，看見她跟一個男子互相摟抱著，那麼緊，好像想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嘩！這才叫天雷勾動地火。
“他們像是沒有明天似的。”謝青桑怔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