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關新眾關好駕駛室車門,走下車去,煞有介事地對車左瞧瞧,右看看,然後快步繞到車後座打開車門,人就鑽了進去,隨即又把車門關好,挨在譚蕾身邊——剛才孟水貴坐的位置坐了下來。譚蕾見狀,驚慌地喝道:“關新眾你不是說車輪子有毛病,怎麼鑽到這裏來了?”關新眾又“嘿嘿”一笑,便直截了當地說:“車輪子有毛病是哄你的。”又指指自己的腦袋說,“我這裏有毛病才是真的。”接著,身體向譚蕾壓了過來。

“關新眾?你?……”

“我!……”關新眾一臉痞氣,說,“譚蕾,難道你沒看出,這麼長時間來,我一直暗戀著你——愛著你嗎?

“你胡說些什麼?我看你真是頭腦有病了。”譚蕾見他向自己逼壓過來,大驚失色。

“我不胡說。”關新眾拉下臉,說,“我頭腦一點病都沒有。如果你硬說我有病,也是想你想得出了毛病。”關新眾伸手去摟住譚蕾的腰,但被譚蕾一把扯開。關新眾並不氣惱,他說:“怎麼?孟水貴玩得你,我就玩不得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譚蕾說。

“什麼意思?莫非孟水貴是鎮長,而我隻是一個車夫?”

譚蕾見關新眾已毫無遮掩地捅破她和孟水貴私密的那層紙,臉色大變。一時變得啞口無言。關新眾繼續說,“你和他的事還要我多說嗎?我當了他這麼些年的車夫,你們的事瞞得過別人,能瞞得住我?孟水貴什麼時候到你木閣樓不是我載著去,讓我在一邊當王八,你們玩樂了玩足了,再讓我這個王八載回。”關新眾憤憤不平,好像車上的譚蕾就是他自己的妻子而被孟水貴霸占了去的那種憤憤不平。譚蕾緊縮著身子靠在窗玻璃上,她原以為孟水貴是個鎮長,關新眾隻不過是鎮政府臨時聘來的司機,他不敢多嘴多舌,沒想他卻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看來,她以前對他沒有設防是小覷了他了。

關新眾見自己今天已經撕破了臉皮,就隻能把臉皮撕到底了,“人家鎮長今晚在家陪著夫人,把你我撂在一邊,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到縣城酒店開個房,你我好好樂一樂。你要是知趣,就答應我。我們馬上上路。你如果不答應,那就別怪我姓關的不客氣。”關新眾進一步挨緊譚蕾,伸手去摸譚蕾的胳膊。譚蕾躲閃了一下,怒喝道:“關新眾,你?……”關新眾仍然不慍不怒,但他加重語氣說,“譚蕾,我實話告訴你,我手頭有你和孟水貴哪天哪夜在哪個賓館,哪個地方相會的所有記錄。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我這個司機不幹了,我就把這些記錄捅到縣委、縣政府、縣紀委,看看孟水貴身為鎮長,上邊是讓他來桃陽當鎮長,還是讓他來桃陽玩女人,養小老婆?!我就要弄得孟水貴滿臉豆花,弄得你和他兩家都雞犬不寧,顏麵掃地,然後讓他從桃陽灰溜溜地滾蛋。我要看看誰比誰更狠!”

話說到這個份上,譚蕾已經徹底明白,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關新眾的厲害。看來,“陰森森,咬人三寸深”,這話一點不假。這個關新眾太陰險了,而以前孟水貴和自己確實忽視了他,對他缺少防範,有些事在他麵前做得太露骨太公開了,特別是關新眾後半截要把她和孟水貴捅到縣裏去的話,更是讓她心驚膽戰,在她心頭產生強大的衝擊波,完全擊中了她的軟肋。她知道,如果關新眾不達到目的真的去捅,那將意味著什麼。換作是以前在寧石縣一身清清白白的,她會像拒絕那個縣長把關新眾踢下車去。而現在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純潔的自己了,她已深深陷進情場門,就像她常掛在嘴邊唱的那句“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我”的歌詞那樣,麵目全非,身不由己,再也沒有當年那種剛烈的底氣了。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和孟水貴的情事一旦敗落,受傷的先是孟水貴,再是自己和一家人。那樣,自己在桃陽還怎樣生活,怎樣為人,怎樣做生意?……

想到這裏,她變得沉默了,不禁掉下了眼淚。關新眾看她一臉梨花帶雨,語氣放緩了些,說,“你別難過。我隻要求你跟我一個晚上,我會像過去那樣保守住你和孟水貴的秘密,我不想傷害他和你。”

譚蕾止住了哭泣,沉呤片刻,抬頭問關新眾,“你說話能算數?”

“絕對算數!”關新眾伸過手去擦拭譚蕾臉上的淚漬,指天發誓:“我隻要得到你——僅僅一夜情,我保證不向任何人吐露你和孟水貴的事。如有違約,我出車被子車撞死!”

譚蕾看關新眾指天發了毒誓,就說,“你想過沒有,我要是和你有了一夜情,你我以後在孟水貴麵前將如何相處。”

“這還不好辦。以前是怎樣相處,以後還怎樣相處。”關新眾畢竟是痞子出身,他能聽出譚蕾這話的弦外之音,她擔心此事會被孟水貴發覺,後果同樣不堪設想。為了打消她最後的顧慮,關新眾乖巧地向譚蕾再次做出保證:“你放心,你和我之後,我們的事,我永遠不會吐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