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3)

第二天早上,關新眾開著車,來到譚蕾的店麵。譚蕾沒在店裏。守店的是歪嘴風龜。

關新眾一臉沮喪,帶著怒氣問歪嘴風龜:“譚蕾還沒下來?”歪嘴風龜見關新眾用這種口氣問他,心裏很不高興,於是也沒好氣回他:“我怎知道她還沒下來?你上去問她就是了。”

“可我門進不去呀!”關新眾如實說,要歪嘴風龜給他開樓梯間的門。歪嘴風龜不願意,說,“你有什麼屁事,不會等她下來再說,要我給你開門,譚蕾如果不高興罵我,我不白白挨罵。”關新眾見歪嘴風龜不給他開門,就說,“你還是做一回好人,我是有急事要找她。”關新眾嘴上這樣說,其實是要到樓上興師問罪。歪嘴風龜雖然不知,但他可不是能讓人隨意差使的貨,歪嘴風龜又說,“姓關的,你就不要老是這樣來打攪譚蕾了,昨天是譚蕾守的店,今天輪到我。今天她不用守店,自然就會多睡一會兒了,你就讓人家好好多休息一點時間吧。”

關新眾沒法,隻能站在櫃台前看歪嘴風龜在整理貨櫃上的貨物。歪嘴風龜見關新眾不想走,又說:“其實你比我清楚,要進譚蕾的屋要開三道門。即使我給你開了樓梯門,樓梯口和後屋還有兩道門。隻要譚蕾不起床來開門,你不是隻能站在樓梯間幹瞪著眼。”

關新眾見歪嘴風龜呲牙咧嘴地說著,想想他說得也是,就沒要歪嘴風龜去開門,他忍著一肚子怨氣,看著歪嘴風龜整理完貨櫃,才湊過去,用溫順點的語氣問歪嘴風龜:“老蔡,你能不能告訴我,譚蕾近來都和社會上一些什麼人來往?”關新眾不好直問譚蕾和稅務所的什麼人來往。歪嘴風龜聞聽此言,歪了一下嘴說,“關新眾,你這話怎麼問的?譚蕾又不是你老婆,也不是我的妻子,你又沒拿錢請我看守她,譚蕾和什麼人來往,她願意和誰來往,我哪能知道?”歪嘴風龜瞪了關新眾一眼,特意多加一句:“關新眾,我可沒吃過你的六月灰頭鴨呀!”

“你怎麼越說越難聽了。我是想,你長期和她在一個店裏,對她的行蹤比較了解。”關新眾被歪嘴風龜這一句“六月灰頭鴨”的搶白嗆得很難堪。在桃陽鎮不是敵意者一般是不用這句話的。“六月灰頭鴨”是桃陽的土話,意指六月天氣熱,吃灰頭鴨可以降火,專門用來諷刺人的。關新眾見歪嘴風龜心懷敵意,知道套不出歪嘴風龜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就說,“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我哪有六月灰頭鴨讓你吃。”

“這不就得了,我沒有吃你六月灰頭鴨,我就沒有這個義務來回答你譚蕾和什麼人來往。不要說我根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歪嘴風龜又咧了咧歪嘴,做出一副難纏的怪模樣。

其實,歪嘴風龜並不在這裏住,他根本就不知道譚蕾已經和自己的老鄉葉保“暗渡陳倉”了。近期,譚蕾每兩晚過去和葉保約會一次。譚蕾有意在守店的時間做了調整。即把原來每人守半天店調整為一人守一天。逢墟日兩個人同時守店不變。但結賬也把每天一結改為逢墟日的五天一結。這樣,每逢她守店那天晚上到對麵和葉保相會,每二天輪到歪嘴風龜守店,她就可以好好睡上一個上午,彌補昨晚約會一夜無眠的虧損。歪嘴風龜哪會去留心譚蕾因生活方式的改變而細心的調整呢?他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礦痞是發現了譚蕾的情變而在追責譚蕾的行蹤。歪嘴風龜隻認為你痞我比你更痞。我不僅是痞,而且是從小天生的無賴加痞子。自己才不怕關新眾。雖然關新眾是本地人,但遠在石鼓村。自己的老婆張紫花雖然生得醜,但老婆的張姓,在桃陽鎮政府所在地的張、王、劉三大姓中可是排在第一位的大姓。你關新眾敢來店裏搗亂,欺負我,我就會叫姓張的開上一車人到你石鼓村,把你家砸個稀巴爛。你再敢怎地,我就在墟集上等你。我可以不到你石鼓村,可你石鼓村人都要到我桃陽墟趕集來。看誰比誰狠。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隻在歪嘴風龜的心頭一閃而過。此時的歪嘴風龜隻想逗逗關新眾玩,反正閑著沒事,逗人玩也是一種樂趣。於是歪嘴風龜又故意逗關新眾說:

“關新眾,你早飯吃飽了沒有?”

關新眾見這個曾在他心中被稱為免費太監的歪嘴風龜忽然這樣問他,關新眾一頭霧水,卻仍這樣回答他:“當然吃飽了。”

“那好!吃飽了我就可以不貼早飯錢。”歪嘴風龜拿過一把雞毛撣,扔給關新眾:“吃飽了,就好當義工,你把我整個貨櫃撣一撣。”

關新眾這才知道歪嘴風龜在逗他玩,他哪會幹?關新眾對歪嘴風龜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姓蔡的狠,你自己在這裏狠吧!”說完,一臉懊惱從門麵退出,在車前朝木閣樓上麵望了望,心裏雖很不甘,但還是隻能開著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