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蕾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裏,在蹬上自家套房樓梯的匆忙腳步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然而,當譚蕾來到自家門口時,那扇防盜門卻是緊鎖著的,原來她在防盜門上特地加上的那條拇指粗的摩托車鏈鎖也上著鎖。譚蕾急忙打開鎖鏈、防盜門和內門的三道鎖後,快步進裏屋去,在三室一廳、廚房、衛生間都掃視了一遍,得幸沒有她所預感的女兒會尋短見的不妙情景出現。譚蕾鬆了一口氣,認為女兒可能是到她鄉下老家美都村的外婆那裏去了。譚蕾屏住呼吸,定了定神後再次走進女兒的臥房時,卻在寫字台上發現了女兒寫的好幾頁的長信。長信用一支派克牌的黑色鋼筆和女兒的身份證壓著,譚蕾拿起長信讀了下去:
親愛的爸爸、媽媽:
告別了!
謝謝你們十八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你們含辛茹苦對我這個不孝女的養育之恩,女兒等來世才能報答你們了。
當你們讀到我這封長信時,我也許已不在人世了。我知道,你們生養我哥哥和我很不容易,也好苦,但我活在這個世間也活的好苦。當我還在讀書時,我還以為我生活得像所有和我同齡的女孩那樣幸福。但當我高考失利,一個人獨自生活著,我才感到我是那樣失落和痛苦。每當我一個人走進走出這個隻有一人的家,自個做飯、吃飯、洗衣、睡覺,我感到我是多麼的孤獨無援。落寞的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有人疼有人愛的。我有自己的父親母親,但你們的婚姻名存實亡,我已經沒有一個像別的同學那樣令人羨慕的家園。生活注定我隻能一個人過著這樣清冷和寂寞的日子,獨守著這個在夜晚就讓我心驚膽戰的房子(或者勉強可叫做“家”的家)。這樣的心情一直陪伴著我,有時讓我陰鬱的精神簡直都要崩潰。
在這種心態左右下,我的同班同學。也許可叫半個同鄉的譚業風走進了我的生活。我們從小學到高中畢業都在一起。但我和他是純潔的。我們在一起我們都感到快樂。雖然我不知道這樣的交往就是像人們所說的是在戀愛,但我心裏知道,隻要和譚業風在一起,我就會暫時忘記我內心的痛苦和寂寞。高中畢業後,我和他一起度過了近半年的美好時光。
然而,這種短暫的美好時光很快被打破。今年春節後不久,我到譚業風家中找他(他的家住在縣後花園第十四幢)。我以前去過幾次,認識他家裏所有的人。那天譚業風不在,譚業風的父親譚同岩騙我,把我引進屋裏。當我進屋發現譚業風不在,家裏隻有譚同岩一人,我準備退回時,譚同岩已經抓住了我,最後強奸了我。
譚同岩是縣裏的大官,他身上帶有槍。他說,如果我把他強暴我的事說出去,他就會整死我,再整死我的親生父母、美都村外婆婆一家。他什麼都知道,你們的名字、住址、在什麼地方工作,做什麼事,他都了如指掌,倒背如流,隨口說出。為了你們和家中所有親人的安全,我隻能忍辱蒙羞,讓他蹂躪長達三個月之久。
自從被譚同岩占有後,我覺得自己無臉見人,生不如死。他的兒子譚業風,也不知什麼原因,再也不到我家來了。本來就十分孤獨無援的我,我徹底感到了絕望。
這時,爸爸和關新眾剛好要接我到桃陽與媽媽住一段時間。我由於心虛原是不準備去的。想起你們長期分居,我做女兒的去了,也是不開心。後來想起我去了桃陽,正好能擺脫譚同岩對我的糾纏和控製。於是,那天我還是答應去了桃陽。走後不久,我才發現我好像懷孕了。因為已經有兩個月沒來例假了。但發現後已經為時太晚了。麵對生我的母親,想到我是被一個可以做我父親,年齡和我的父親一樣大的老男人奸汙懷孕的事,我不敢也不能對母親說出具相。我怕母親知道後會無法接受而去找譚同岩拚命,再生出禍端。譚同岩是公安局長,縣委副書記,想起他手裏的槍,我就懼怕,我就膽戰心驚。我們根本就鬥不過他。所以,我隻能對母親隱瞞。我最終隻有選擇逃避,回到這個令我恐懼、空虛、孤獨的家。我回來後不知如何是好。我曾想過去醫院打胎,但又想,我一個未婚女孩,醫院是不會受理我的,我又沒有一個親人可陪同,要是人家追究我這樣的年齡懷孕和打胎的原因,我又如何麵對。同時,我最擔心的是譚同岩如果發現我回了縣城,他一定會再來找我、糾纏我,繼續玩弄我。我深感自己逃不出他的魔掌。我也想過要去告譚同岩,但又想譚同岩有權有勢,我是告不倒他的。如果告不倒他,大家反而會知道我被一個老男人奸汙的事,我隻會自討苦吃又丟盡麵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