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未成書之前,我有幸去了一趟北京,一位此前有過書信來往的在京文友,知道我是為該書出版事宜進京的,於是撥冗看了我這部書的手稿。看完後,我這位友兄瞪大眼睛,對我說:“你這部書讓我感到驚訝!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覺得沒白花,確實值得看。兄弟,你讓我看到了一個既陌生又感到驚奇的女人形象。”
我說:“單純是這樣嗎?難道你的驚奇僅僅是這樣嗎?再沒有別的了嗎?……”麵對我這一連串的反問,我這位老兄才對我坦言:“說實話,我看到一半的時候,我曾對你筆下這位女主人公譚蕾的情感生活感到困惑,尤其是在男女兩性的性愛方麵,認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甚至對她這種放浪形骸的生活,感到不可思議。然而,隨著小說後半部的故事情節的展開和她那些愛恨情仇的不幸遭遇的一個個接踵而至,特別是那些給她生活帶來不幸和災難的罪惡之源的人物的粉墨登場,她那些看了令人心跳的性愛畫麵,與那些醜惡的人物比較起來,我又覺得她要比他們幹淨得多。我終於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在小說前半部分用濃墨重彩去描繪她和三個情人的情感生活、性愛生活以及床頭戲的生活。你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用‘美人計’和‘暗渡陳倉’之計,來揭示另外一個深藏不露的社會問題的主題。你說,我說對了嗎?……”
對這位老兄一針見血的評說,我感到欣慰。我說:“大抵如此,但沒像你說得這樣鋒芒畢露。”他又說;“看了小說的結局,我不僅改變了先前對她是個淫蕩女人的看法,心裏反而隨生了一種對她的理解和同情。”
我說:“看來,你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而更難能可貴的是,你能從困惑了你半宿的她那些縱欲、淫蕩的畫麵中跳了出來,修正了你對她的看法,說明你真正讀懂了女主人公和我這部小說……”
沒錯,一個美貌的、天生麗質的女人先後在和三個不同身份、不同年齡和不同性格的男人之間遊弋,在他們的情感漩渦裏打轉,在三個情人的性愛床頭戲裏舞蹈,這難免會讓人對她產生是個淫蕩女人的錯覺。也因此來判斷這是一部肮髒的、見不得陽光的小說。然而,當我們與小說的結局——那個驚天動地的爆炸慘案聯係在一起來重新審視那些情感的、性愛的、爾虞我詐的現實生活場景的背後,就能分辨出赤裸的嬰兒與起著白色泡沫的洗澡水同在,究竟誰更純真,誰更潔淨,而誰更肮髒,更可憎惡?……
我不想在這裏對女主人公和她的三個情人做出明確的評判。因為用一二句話來對他們評說好與壞,顯然是不夠的,也是蒼白無力的。這隻有讓讀者在拙作中去見仁見智。
但有另外三個人物,我必須在這裏補敘幾句。如果說在木閣樓情場上舞蹈的孟水貴和關新眾是兩條小狼,那麼正是這兩條小狼在相互格鬥、相互傾軋之中,才引來了另外一條“大狼”——譚同岩。這條大灰狼初看似乎與木閣樓的人和事是無關的,是木閣樓圈外的人。然而,正是這條大灰狼給木閣樓帶來了幾乎是毀滅性的災難。可以說這條大灰狼是木閣樓的禍害之源。木閣樓女主人的丈夫,那個忍辱負重,逆來順受的陳傳書,在飽受內辱外患磨難之後,這個性格外柔內剛、綿裏藏針,有著軍人氣質的人物,在生命彌留之際為女複仇的最後一擊,無疑是他個人英雄主義的生命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