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一次不經意,我卻銘記一輩子(1)(1 / 3)

五十年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已經變成了白發老人,卻沒有結婚,隻因對方那句承諾。他的房間裏全部擺滿了剪紙,是她教他的。

五十年裏,他多次尋找,終於在一間掛滿剪紙的老房子麵前停了下來。

從裏麵走出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手裏還拿著一堆剪紙,他隻望了一眼就淚眼婆娑了,因為那剪紙的頭像,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她說,我等了你整整五十年。

他說,我找了你整整五十年。

六個饅頭,半個世紀的愛

那是長期戰火彌漫的年代,讓許多原本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背井離鄉。他就是其中一個。

那時,他才十六歲,父母在做完饅頭後就被突如其來的炮彈炸死。他身上除了父母留下的十個饅頭外,別無他物。

拿著簡單的行李,他踏上了去遠方投奔親戚的路程。一路上,到處都是落難的人們,不少人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了。

他小心地揣著那十個饅頭,那可是他長達半個月的盤纏,就是再餓,也舍不得吃。

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他去取水,發現有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子昏倒在水井旁,是餓昏的。於是,他立即從懷裏拿出一個饅頭。

女生吃飽後,他問,也是去投奔親戚的嗎?

女生點點頭,他又拿出一個袋子,把剩下來的饅頭分了五個出去,他說,我們湊合著把這一段艱難的行程走了吧。

分道揚鑣時,女生拉著他的手說,如果戰爭結束後,你還活著,請來找我,我願意嫁給你。

那是1943年,中國人印象中最黑暗的一年。

他好不容易等到抗戰結束,去找她,卻不想他被國民黨士兵抓著了,當了壯丁。兵敗後,退到了台灣。

五十年裏,他試圖多次去尋找,但都杳無音信。原本想放棄,但終究心有不甘,在幾個大學生義工的幫助下,他再次踏上了尋親的路程。

從湖南到貴州,他一個一個地方地找。終於在一間掛滿剪紙的老房子麵前停了下來。

從裏麵走出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手裏還拿著一堆剪紙,他隻望了一眼,就淚眼婆娑了,因為那剪紙的頭像,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她說,我等了你整整五十年。

他說,我找了你整整五十年。

她拉著他的手說,日本人投降後,你沒來找我,我以為你死了,所以從那天起,我就把你的頭像剪成紙,然後再燒給你。後來,很多人給我介紹,但我的心裏都容納不下別人,你知道嗎,你那六個饅頭讓我得到了重生,更讓我勇敢去愛、去等待。

時隔五十年後,兩個年過花甲的老人緊緊抱在了一起。不久後,在全村人的見證下,他們舉辦了一場簡單而又幸福的婚禮。

六個饅頭,五十年情緣,讓這對情侶明白,承諾,永生不變,因為那六個饅頭的情,本就價值連城。

冰雹中的歸途

父親一直是我所畏懼的那種人,沉默、獨斷、專橫。平常他在家裏很少說話,隻是做他喜歡做的事,抽他喜歡抽的煙,但一遇到重大事情,都得由他最後說了算,任何人都休想違逆。

有時我總在想,父親真的愛我們嗎?如果他是愛我們的,那為何這麼多年來,他都聽不進我們的建議,縱使他知道是不正確的事情,為何還要獨斷專行?他對我們,甚至對這個家,僅僅是因為道德上的義務,還是有深井一樣的愛卻不習慣吹捧而讓你慢慢品味其中甘甜?

我不知道。

對父親的不滿,其實在好多年之前就形成了。那一年,多年未發生爭執的父母突然爆發了一場閃電戰。母親氣得要喝農藥,被我一手搶過。母親的心就像一方落幕的冬天,她小小的世界裏全是蕭瑟的雪花。我去找父親理論,可他始終不搭理我,把我氣得要死。那一刻,我恨死了這個像頑石一樣的男人。

和父親矛盾的激發是在我談戀愛以後。

那是我第一次領著女友回家。女友是我學校的老師,長得文文靜靜的,很討人喜歡。女友在吃飯時總是給父母夾菜,母親很高興,一次又一次說她很乖、很懂事,而父親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待到女友吃完飯準備辭行時,他對她突然說了句冷冷的話:“你們的事,我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的。”

那一刻,我覺得父親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用這種冰冷的口吻跟我的女友說話,他怎麼可以如此藐視我的愛情呢。我理直氣壯地和父親吵翻了天,順便我也列舉了他一長串的錯誤。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其實父親並非對女友不喜歡,隻是他是以他那個時代的愛情觀來審視我們這個時代的愛情,他以一個過來人的口氣委婉地勸我們對愛情要慎重。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是我的激烈陳詞大大深化了矛盾,損傷了父親的自尊心。而他是一個很要麵子的男人,現在回想起來,他那些錯誤的決定,他也是心知肚明的,隻是他想要慣性地維護他這個父親的權威而已。

“你給我走,就算我白養了你這麼多年!”父親吼著。

正處於青春叛逆的年齡,我可不怕威脅。我胡亂收拾了一下行李,很瀟灑地揚長而去,留下了一臉淚痕的母親。

自此以後的半年裏,我一直住在學校裏,沒回去過。

轉眼情人節來了,我向女友求婚,她母親想讓我們在年底完婚。我打電話給母親,和她商量結婚的事,母親歎息著:“你爸不答應啊,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