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娤落入冰河當中,隻感覺周身森冷刺痛無比,手足就要凍僵,心中驚駭恐懼,急忙爭紮浮上呼救,奈何他先前狂奔良久,消耗了太多體力,身體疲憊不堪,用力掙紮了兩下,忽覺一陣痙攣,眼前無力,雙眼一閉,緩緩沉入河底。
玄娤醒來之時,隻見自己躺在軟榻之上,渾身發熱,正不住地流淌汗水,四周火光熊熊,映照得整個房間紅彤彤一片。不遠處,太宗正對著跪倒在他麵前的眾多侍衛與太醫大發雷霆。
玄娤從未見過太宗發怒時的樣子,平日裏見他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無事就喜歡哈哈大笑,想不到今日會為了他的一時衝動而遷怒他人,不由有些於心不忍,正要叫住太宗,那替他拭汗的宮女見他醒來,忙大叫道:“陛下,三藏法師醒了!三藏法師醒來了!”
太宗聞言,顧不得他人,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握住玄娤的手道:“禦弟,你醒來啦,可覺身子有何不妥?”
玄娤正欲答話,忽覺喉嚨幹澀,嗓子發癢,忙道了聲:“水……”
旁邊立時有一宮女端來一杯水,太宗劈手奪過,親自喂他喝下,又問道:“如今可感覺好些了嗎?”
玄娤搖了搖頭,太宗與跪在地上的侍衛與太醫一幹人等皆神色大變,就在此時忽聽他又道:“這四周如此燥熱,我都快被烤熟了,如此下去,我情願再跳一次冰河。”
聞聽此言,堂下跪著的眾人皆鬆了口氣。
太宗見他躺在病床之上還有心思開玩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揮了揮手,讓宮女將火盆端走。
過了一會兒,忽又想到今日玄娤差點死去,不由得怒從心起,對著大鬆了口氣的侍衛與太醫怒道:“幸得禦弟命大,如今已經醒來,若是他今日有什閃失,就算菩薩前來替你們求情,朕也定斬不赦!”
眾人見太宗發怒,個個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玄娤此時也感覺身體已經無礙,漸漸有了力氣,見太宗發怒,忙拉住太宗的衣角道:“陛下,此事皆由我而起,若不是我一時任性離開會場,也不會落入冰河,說不得我還得謝謝他們呢,若不是幸得眾人搭救,我也早就一命歸西了,陛下理應獎賞他們才是,怎能惱怒他們呢?”
太宗聞言,忙道:“好,好,好,既然禦弟說理應獎賞,那就應當獎賞才是,你等且先下去領賞吧。”
眾人謝恩領命,一時間皆對玄娤好感大增,皆投來感激的眼神。
眾人退下後,太宗又問他覺得如何,玄娤回答道:“不知怎的,如今已無火盆,可身體還是十分燥熱,汗流不止。”
太宗恍然,知他已無大礙,放下心來,道:“想必定是李太醫的陽春丸,或是周太醫的保溫丹,亦或是溫太醫的化凍膏……太多了,朕記不大清了。”
玄娤聞言大驚失色,指著太宗道:“你……你怎能這樣,你怎能將我當作藥罐子似的,喂我喝下如此多藥。”
太宗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覺得好笑,又嘿嘿笑道:“禦弟可知朕命人將你救上來時,禦弟全身僵硬牙關緊咬,怎麼喂你服下如此多藥的嗎?”
玄娤搖搖頭道:“不知。”
太宗又道:“是朕命令宮女將藥水含在口中,嘴對嘴喂你服下的,宮女瞧你生的可愛得緊,個個都搶著要來喂你服藥呢?”說著還望了一眼四周的眾多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