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娤也同樣望去,隻見眾女麵現羞色,雙頰泛紅,見他望來個個都躲閃開去。
玄娤撫著雙唇,不敢置信,心中驚訝、羞澀、無奈、懊惱、荒唐、遺憾……令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是好。
太宗見他神色怪異,想哭又想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再也忍耐不住,與眾女齊聲大笑起來。
玄娤見眾人大笑,心知上當,連忙掀開被子,就欲與太宗拚命,可誰知一揭開來才發現,原來他身上並不著寸縷。
眾女見他赤身裸體,跳將出來,皆驚叫一聲,紛紛捂住眼睛,不住竊喜偷看。
玄娤立即回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直到眾人止住笑聲,他才露出頭來,對著太宗正色道:“我想回金山寺,見法明長老。”
沐浴更衣過後,玄娤隨著侍衛來到寢宮之外,他才察覺如今已是夜晚,天空中繁星閃爍,卻惟獨不見那一輪雪白的明月。
玄娤坐在龍鳳琉璃輦內,心中猶豫不定,他還未想好見到法明後該說些什麼,他隻知道他此時很想見一見法明,也很想見一見釋懷,他心中隱隱感覺到,似乎今日過後他們便很難相見了,甚至不見。
順利來到金山寺門前,玄娤不由感到慶幸,多虧太宗下令將皇城封鎖,因此他佛子的身份還未傳出,金山寺門前也並未圍滿前來朝拜的佛教信徒。
玄娤徑直來到後山,隻見法明正站在河岸邊,望著他來時的方向,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法明見他到來,問道:“萬佛大會可結束了?”
玄娤答道:“大會為期三日,今日才到第二日,並未結束。”
法明又問道:“那你心中可是有疑問?”
玄娤點點頭:“嗯”,又道:“我在會上聽聞金山寺內有一佛子,因此特來問問師父可知此事?”
法明聞言,知他已知自己為佛子一事,轉身望著那凍結的河麵,沉默良久,道:“六年之前,我在此處打坐參禪,忽聞小兒啼哭之聲,見江中一朵蓮台載著一個嬰兒逆流而上,我見他一心要往西去,其他來曆,便收養在寺中。”
玄娤也來到江邊,盯著那冰凍的河麵,長歎一聲,道:“所以,那日我忽然說要出家,你並不奇怪。”
法明也長歎了一聲,道:“我知你是有佛緣之人,注定會出家為僧,隻是早晚而已。並不是我不想道出真相,而是怕你會被世俗汙染。”
玄娤聞言,仰天望天,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兩人一陣無言,過了許久,就在玄娤欲離開之時,忽聽法明道:“釋懷待你還如先前那般,他從未記恨過你,隻是心中有一些話他不知該如何表達而已,因此才選擇了如此極端的做法,你不要怪他。”
玄娤大驚,想不到釋懷竟然並未恨他,那三月前他又為何說出那一番話來。又想起曾經與之嬉戲,與之一同坐在河邊聽法明講故事的日子,心中喜悅、彷徨、迷惘、後悔……
內心掙紮良久,玄娤快步行到龍鳳琉璃輦內,對著侍衛道:“回皇城,我要前往落伽山。”
到了第二日萬佛大會結束,玄娤佛子之名傳遍東土,金山寺大門前日日圍著大批前來朝拜的佛教信徒,就連士兵來了也趕不走。釋懷得知玄娤為佛子消息,進入藏經樓內潛心修佛不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