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眾人聞言大喊道:“那聖僧又如何?既然如此凶險,隻怕也是有去無回。”
玄娤微微一笑,道:“我有佛祖所贈寶貝,可保我不墮地獄,不遇虎狼,若不取得真經,我也不敢回長安。”
眾人再三勸說無用,見他心意已決,紛紛誇讚他為“忠心赤膽大闡法師”,又將太宗所發通關文牒和隨行所帶衣物,以及一個缽盂分出,打作一個行囊,交與玄娤。
玄娤伸手接過,拍拍白馬脖頸,白馬與他心意相通,昂首長嘶一聲,揚蹄飛奔。
白馬奔騰如電,耐力驚人,瞬息間便已奔出數裏,卻還未有減速之兆,依然帶著他在林間穿梭。而玄娤自白馬通靈以來,騎術漸長,如今已能在白馬背上配合它極速飛奔。
看著兩旁快速倒掠的樹影,聞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玄娤不禁想到他小時候與釋懷玩耍時的情景,忍不住開心大笑,而胯下白馬也隨著他不住嘶鳴長嘯。
未跑多久,隻聽遠處突然傳來大喝,道:“呔!兀那和尚,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玄娤此時正心情愉快,童心性起,將錫杖橫於身前,雙手持韁,縱馬極速從那群強人頭頂上躍過。
白馬覺得刺激,浮在空中,忍不住長嘯踢蹄,而那群強人見一名和尚竟敢如此大膽,縱馬躍人,一時間竟紛紛被驚呆了。
可令他們更為震驚的是,那和尚縱馬消失後不久,竟又折回來了。
領頭的強盜被他給氣樂了,當下將手中樸刀插入地下,道:“好個大膽的和尚,不尋思逃跑,竟又折回,難道是想要在咱們這化些齋飯,還是為勸我等出家而來?”
玄娤騎在馬上,行了一個佛禮道:“貧僧腹中還有些野果,並不饑餓,不是前來化齋,而是為了問路而來,不過幾位施主若是有意出家為僧,貧僧倒是十分樂意為諸位剃度。”
眾強匪聞言,覺得有趣,紛紛大笑起來。
那領頭之人哈哈笑道:“法師可真是慧眼識珠,這個問題可當真是妙極了,此處山路便是由我而開,若要問路,非我莫屬。”
玄娤大喜,笑道:“原來如此,貧僧正要前往兩界山,但先前騎馬狂奔一陣,已不辯方向,煩請施主告知,貧僧感激不盡。”
那人又嘿嘿笑道:“此事本為我等本分,法師太過言重,感激倒還不至於,隻是法師身上可帶有銀兩付這買路財呐。”
玄娤一鄂,搖搖頭道:“貧僧走時太過匆忙,未及檢查包中有無銀兩。”
那人聽他身上無有銀兩,瞧了瞧他身上穿著的袈裟與身前那根錫杖,道:“我見法師身上的袈裟與這枝錫杖,能值幾錢,不若就先抵押在此,等法師回寺再湊錢來贖,你瞧如何?”
玄娤沉吟道:“似乎不錯。”
那人聞言心中大喜,想不到今日竟遇上如此肥羊,就欲伸手接過袈裟和錫杖,又聽玄娤道:“可我立誓若不取得真經,便不回國,而此錦蝠袈裟與九環錫杖乃是佛祖所賜,不得與人。”
那人心中再也不耐,大喝一聲,就要動手強搶。
玄娤眼疾手快,一拉馬頭,白馬立即人立而起,那人驚駭欲絕,急忙後退,玄娤卻已縱馬遠去,隻留下一地泥沙,與漫天腐葉。
群匪大怒,紛紛追上前去,他們人數占優,且熟悉山形,若是死死咬住不放,即便玄娤騎馬,也被要活活累死。
玄娤惹了眾怒,心知不妙,暗呼一聲“糟糕”,騎馬在山上狂奔一陣,隻覺山間植物漸稀,雜草叢生,山勢越發陡峭,怕白馬絆倒,下馬步行。
他一手持韁,一手執杖,撥草前行,又聽遠處眾匪呼聲,一失神間,竟然失足,連人帶馬跌落坑坎之中。
玄娤被跌得渾身好似散架一般,不禁痛叫出聲,連忙起身查看白馬有無大礙,又牽著它往洞外行去。
玄娤行了不多久,通過一條昏黑甬道,眼前忽然一亮豁然開朗,原來此處盡頭竟是由眾樹所圍成的一片空地,此前他被茂盛的樹葉擋住視線,難怪竟未發覺。
而此時地上坐有三名大漢,圍著一壇未開封泥的美酒,一臉驚愕的望著他道:“你是誰?”
玄娤也大為驚訝,同時問道:“你們是誰?”
那三人齊聲答道:“我們乃是新妖界七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