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五指山下(2 / 3)

玄娤著他所逼,拾起錫杖,牽著白馬在前開路,期間他數次故意將那人惹怒,將自己置於險境,可卻未見到隱匿在他身旁的天界之人現身,而那人每次也隻是將樸刀高高揚起,恐嚇他而已,並無傷害他之意。

山風呼嘯,林草飄搖,玄娤迤邐前行,淌過一汩小溪,轉過一角斜坡,忽見在那兩山半崖間,叢深密林處,有一座木質塔樓,其上尚有青藤蔓葉,黃根薊枝,回旋盤繞,若不仔細查看,便無法輕易分出。而在這之後的精屋茅舍、草苑籬笆,在四周蒼鬆古樹,翠柏幽竹地掩映下,若隱若現。

玄娤與那人來到山間崖寨處時天色已近黃昏,山中天黑得快,因此寨中早已燃起了油燈火吧。在塔樓前巡視瞭望之人,見他二人到來連忙入內大喊道:“太保回來了!太保回來了!太保抓著一個和尚回來了!”

寨中眾人聞見呼聲,紛紛出來觀看,那人剛剛將玄娤在豬圈旁安頓下來,隻見遠處一名老嫗,在她媳婦子的攙扶下,一麵哭喊“孽子!”一麵以首磕地,往豬圈行來。還未及幾步,老嫗額頭便已磕破,滲出絲絲血跡,滑落麵頰。

那人見狀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將老嫗扶起,道:“母親,你來此地作甚?”

老嫗聞言,捶足頓胸,嘶聲哭道:“天見邪啊!天見邪耶!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竟生出你這樣的孽障來,盡幹些這傷天害理的事來,枉我日日為你誦經念佛,積些陰德,如今你卻把這和尚給劫了來,我不活了啊,我不想活了啊……”說著就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老太太畢竟年事已高,情緒如此激動,又遭山風一吹,鬧了一陣,一口氣接不上來,雙眼一翻,不再動彈了。

圍觀的眾人皆慌了神,急忙上來掐人中,用涼水抹腳肚子,一陣手忙腳亂,卻還是不見老太太睜眼,那媳婦隻是在旁邊不停地哭。

正在這時,隻聽“咚、咚”兩聲沉悶聲響,眾人驚訝不已,紛紛屏息聆聽。悶響聲越來越大,眾人回頭望去,隻見玄娤站在豬圈旁,手持錫杖,以一定的節奏頓地,仔細聽去,似乎還在漸漸帶動眾人的心跳。

“咚、咚”

玄娤上前七步,眾人的心跳呼吸已完全隨著他的節奏。

“咚、咚”

玄娤再往前七步,老嫗猛然睜開雙眼,劇烈咳嗽起來。玄娤敲擊不斷,老嫗將胸中鬱痰,心跳又隨著節奏緩慢跳動,平靜下來。

玄娤見她已無大礙,停止敲擊,那老嫗回過神來,連忙拜倒道:“菩薩!菩薩!小兒劉伯欽剛才多有冒犯,還請菩薩恕罪,饒了我兒。”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一時間皆不敢相信他就是菩薩,就在這時,又有一人拜倒在玄娤麵前,大呼“菩薩”。眾人見此,再也按捺不住,俱拜倒在地,大叫道:“還請菩薩饒恕我等冒犯之罪。”

玄娤大吃一驚,想不到片刻之間他竟成為了菩薩,當下他急忙將老嫗扶起道:“貧僧是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不是什麼菩薩,適才不過是路過雙叉嶺,一時迷了方向,向這位施主問路而已。”

那老嫗一聽這話將信將疑,唉聲道:“隻是我兒淨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長老心思單純,莫不是被他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