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瘸娘的擔憂流露在臉上,從小就比別人多長個心眼的鬱多樓當然看在眼裏,他知道他的娘親在擔憂一些什麼。所以受到夢境裏那道聲音的啟發,他覺得如果自己裝瘋賣傻的話,也許有可能避開一些自己沒能力承受的危機。
想要裝瘋賣傻,總得需要一個由頭,一個好端端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變成一個瘋癲的傻子。
“據說那些後天變成瘋癲癡傻之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頭部受過嚴重的撞擊。但是這幾天,從那些以往經常暗地裏欺辱自己的狗腿子們的表現看來,要想讓他們對我動手,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實在沒有辦法的話,也隻能尋個無人處進行自殘。”想到此處,鬱多樓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朝著不遠處的飯堂走去。
“喲,這不是鬱少爺嗎?聽說都是快進入宗人府去學習的人了,怎麼還在這偏殿之中隨這些奴仆雜役們丟人現眼?”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鬱多樓的背後傳來,雖然說話之人語意之中帶著一絲不善的侮辱,但鬱多樓卻是心中一喜:看來,這次自己還真不用自殘了,以這小子的陰狠毒辣,勢必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說話之人叫慕容清健,是慕容鐵律的胞弟慕容鐵法的妾室所生,因為是庶出,修行天賦也一般,又因為生母曾經犯下通奸之事而被仗殺的緣故,所以在慕容世家眾多少爺之中的地位也隻能算得上是最為低微的存在。甚至於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都是經常對他百般欺辱,絲毫融不進慕容世家眾多少爺小姐所在的社交圈子之中。
所以慕容清健會偶爾到下人們所居住的偏殿找找存在感,最起碼,身為慕容世家的少爺,這些下人們倒是沒有誰敢在明麵上對他有絲毫的不敬。可能是因為生活在世家的爾虞我詐和不平等的待遇之中,慕容清健的心靈已經被擠壓得有點扭曲,為人不僅陰毒,更是擅長惹事生非。
以鬱多樓在慕容家的尷尬身份,自然少不了慕容清健這個落魄少爺的關照。因為有著少爺的身份,並不用顧忌大房裏的那些人,所以慕容清健每次下手都是極其的歹毒,鬱多樓近幾年來,數次被揍得重傷臥床,每一次都是這小子下的重手。
聽到慕容清健的問話,鬱多樓沒有馬上回頭,心裏頭帶著一些期待,帶著一絲火熱。因為,他想揍這家夥已經很久了。
“小雜種,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見鬱多樓沒有理會自己,原本在心裏頭就憋著一把火的慕容清健臉上瞬間顯出了一絲怒不可歇的猙獰神色。
“憑什麼?憑什麼?”想到平日裏隻能在自己的揉捏之下委曲求全的小雜種如今居然能夠進入到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宗人府去學習,而自己曾經多次乞求自己的父親和伯父,卻從來都沒能如願,慕容清健越想,心裏越是不甘心。
“你今早又吃屎了嗎?嘴巴這麼臭?”鬱多樓回過身來,淡淡了看了一眼慕容清健,並沒有變現出太多的神色波動。
“你…”見以往在自己麵前乖順得如一條蟲子般的鬱多樓居然膽敢辱罵自己,慕容清健先是一愣,而後伸手指著鬱多樓,怒極反笑道:“嗬嗬,你以為能夠進入宗人府學習,就真把自己當少爺了?隻要我伯父一句話,就隨時能夠要了你的狗命,今天,不把你弄成殘廢,我就不姓慕容。”
慕容清健一邊說著話,一邊怨恨的盯著鬱多樓,與此同時右腳已是抬起,朝著鬱多樓的腹部踹去。
“啪”豈知就在慕容清健迅猛的一腳尚未來得及踹向鬱多樓小腹的時候,鬱多樓已是一掌拍出,狠狠的甩在慕容清健的臉上。
五個猩紅的手掌印瞬間出現在慕容清健那帶著些微病態蒼白的臉上。
鬱多樓雙眼之中帶著一絲蔑視,與滿臉不敢置信的慕容清健對視,而後幽幽的說道:“那你就去讓你伯父處死我啊,就像當年他命人處死你那個紅杏出牆的母親?像一條母狗一樣的被處死?”
“小雜種,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慕容清健一手撫著被鬱多樓摔疼的臉頰,雙眼之中透露出來的目光猙獰而惡毒,就像是一條嗜血的毒蛇。他母親當年的醜事,是他扭曲的心靈之中,一道不可觸及的死結,就算是他那些飛揚跋扈的兄長們,如果敢以羞辱的方式在他麵前提及,他都可能隨時發瘋般的去拚命,就更別提鬱多樓這個他眼中的小雜碎了。
“把他給我按到地上”慕容清健一字一句的出聲示意他身後的兩個隨從,語調極慢,極其陰森,是一種怒到極點而又不知該如何爆發的冰冷,因為此時無論是任何能夠表達憤怒的發泄,都已經無法表達他內心深處對鬱多樓的仇恨。
沒等身後兩個隨從做何動作,慕容清健已是整個人率先一躍而起,發瘋似的朝著鬱多樓撞去。
眼看著慕容清健整個人的身體毫無章法的朝著自己撞來,鬱多樓先是閃身避過,接著繞到他的身後,抬腿用力的往他的後背踢去。
因為失去了冷靜,慕容清健此時甚至已經忘記了使用自己跟隨家將們學習的粗淺武技,在前衝慣性的驅使之下,又被鬱多樓一腳踢實,整個人收勢不住,瞬間跌倒在堅硬的石地上,雙腿膝蓋和雙手掌心皆磨破了皮,滲透出一絲絲猩紅的血絲。
“廢物。”鬱多樓沒有理會身後那兩個慕容清健所帶來的隨從朝自己揮來的拳頭,而是向前跨出一步,再次抬腿,使出渾身的力氣,朝著正瘸著屁股欲爬起的慕容清健襠部踢去。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聲響徹偏殿的每一個角落,圍觀的奴仆和雜役們望著鬱多樓所踢向慕容清健的部位,一個個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腳下去,估計,這可憐的慕容家庶出少爺,以後一輩子都別想再行那男女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