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不斷變幻的景物才停了下來,檵木發覺她跟幸雨初竟然來到了一個頗為華麗房間裏。有穿著統一服裝的女子從他們身邊不斷走過,卻沒有一個對他們兩個人的存在感到意外,甚至連看都沒看過他們一眼,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幸雨初。。。。”檵木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幸雨初安撫地握住了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冷得嚇人。
“不用擔心,這應該隻是布下這個幻境的人的前塵過往。”幸雨初低下頭,在檵木耳邊輕輕呢喃道。明明知道不會有人聽到他們的話,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被他包裹住的小手僵了僵,檵木微微側過頭,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那些前塵過往裏麵包含著布術人始終無法釋懷的心結,而那個心結就是他布下這個幻境的初衷。”
“哦”檵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時,一直背對著他們的一個女子轉過了身。
鳳冠霞帔,妝容嬌豔,是要嫁人了嗎?隻是,待檵木看清她的容貌後卻不由得愣住了。
布下幻境的人竟是那個從未謀麵的辰月。。。。檵木記得她極愛吃客棧小夥計做的馬蹄糕,幾乎天天都會派她的侍婢來要。難道她宿命裏過不去的那道坎跟小夥計有關?
愛好八卦的檵木自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很快就適應了她旁觀者的身份,靠在幸雨初身上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幸雨初不明白她的小心思,所以也不知道她的心情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好。隻能盡量站直了,讓她靠的更舒服。
隻是,等檵木看完整個故事後,她卻有些後悔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掉頭就走。因為在看辰月的這些前塵往事前,她一直單純地以為所謂的辜負,隻是你喜歡我而我卻不喜歡你之類的,卻不知真正的愛恨情仇遠遠比這複雜不知多少倍。
故事很長,從緋池池嫁人的這一刻一直到她縱身跳入血池才算劇終。緋池池是辰月彼時的名,而造成緋池池這極具戲劇性短暫一生的罪魁禍首就是客棧的小夥計,隻是那一世的他完全不似現在這般卑微,而是那高高在上的聞人公子。
從緋池池和她身邊侍女的交談中,檵木得知今天是她和聞人公子大婚的日子。這聽起來似乎是個天大的喜事,如果不出現後來那一幕的話。不過現在的緋池池還一心沉浸在即將為人婦的喜悅中,不時對著銅鏡檢查一遍自己妝容,看看發髻有沒有亂,步搖有沒有歪。
檵木在一旁看著,都快把自己的腦袋給搖下來了。幸雨初伸手撫上她不安分地小腦袋,好奇地問:“為什麼搖頭?”
檵木對著緋池池伸出了根繡花指,反問道:“你不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傻嗎?”問完還深沉地歎了一口氣,頗有感觸的樣子。
門外一個穿大紅衣服的老婆子高聲喊了句“吉時已到,請新娘入轎~”,屋裏的丫鬟們就趕緊尋了快繡著金色鳳凰的大紅蓋頭往緋池池頭上一罩,便攙扶著她出了門,幸雨初和檵木自然是緊隨其後。
緋池池的夫家似乎離她娘家挺遠的,長長的迎親隊伍走了都快有一個時辰了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檵木起初還興致勃勃地嚷著說要看一看這一世的小夥計是不是還長得那麼蠢,現在卻是一個嗬欠連著一個嗬欠。幸雨初看著實在不忍心,就一把攬過她的腰讓她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和那時在鎮魂崖底是一樣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