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石千浪(下)(1 / 3)

“難道其中有什麼陰謀麼?”顧熙看到童庭如此愁容滿麵,也明白了這事必有更深的牽連。

童庭沒讓顧熙思考便自問自答道:“你可知道柳如風死在了什麼地方嗎?他死在了定遠公符舉的地頭。”聽到這裏顧熙也不禁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眾所周知酆國三公之一的定遠公符舉領兵鎮守在塞北破狼城等七座軍事重城,以防北方強大的犬戎南下犯酆。北方條件艱苦,強敵虎視眈眈,在這種環境下培養出來的神威軍自然也是兵強馬壯以一當十。有這等可靠的軍事守家衛國本來是一件幸事,但是手握重兵偏隅一方的定遠公卻漸成了朝廷的隱患。符舉山高皇帝遠,手下又虎將雲集,酆國國君天禧帝羲徵總是擔心有一天會禍起蕭牆。

前幾年羲徵對符舉的態度本來還是示好安撫的,凡是符舉提交的奏折請願一律準許,不過近幾年來羲徵身邊的小人佞臣慢慢了解到君主對定遠公的忌憚之意,紛紛假裝善體聖意為君分憂,對符舉的誣陷抹黑言辭日益增多,慫恿羲徵打壓符舉否則將養虎為患其禍無窮。這正正是羲徵藏在心裏日夜擔心又不敢明言的問題,現在聽這些奸佞說出大有體己之感,直把這群佞臣當做知己。自己的疑心加上讒言的鼓動,以致羲徵好幾次下旨裁軍神威。

所幸的是奸佞當道忠臣猶存,令陽公淩修深知其中利弊得失,一旦北疆軍備懈怠狼子野心的犬戎必定大舉來犯,萬一塞北要塞兵力不足抵擋不住,彼時烽火狼煙必成燎原之勢席卷而來,整個酆國危在旦夕。於是淩修聯係了朝中的忠誌之士以命死諫才得以收回聖命。

隻不過如此一舉則使得符舉對皇上徒生不滿,他領兵鎮守邊疆凶山惡水,浴血奮戰以守國家平安,養尊處優的天子不體諒自己不單止還要以小人之心度己,這傷害的不止是自己的尊嚴名聲,更會連累到手下將士的性命攸關。符舉在邊疆與眾將士同吃同住並肩作戰,心中對他們的感情自是極深,就算不為自己,為了這些愛將軍士這口氣也實在是難以下咽。所以自那之後,符舉與朝廷的關係暗地裏便變得微妙起來。

“據說柳如風前往塞北是為了傳密詔於符舉,而且他死前並沒有和別人拚死相搏的痕跡,身上隻有一處致命的劍傷,顯然是死於相熟之人的突施奇襲,並且偷襲之人修為也是奇高否則也不可能一擊殺死柳如風。根據這種種證據行凶的極有可能是符舉一方的人。”

顧熙權衡各方關係,以手撫頜心中若有所思。“此番柳如風奉命傳旨符舉卻意外地死在了塞北,更是讓朝廷和符舉之間的關係空前的緊張。”童庭一口說出了顧熙心中所想。

“沒錯,符舉本身修為亦是不低,手下強將不少,那個人更是他的心腹臂膀,想要刺殺柳如風也並非難事。”

可是顧熙轉念一想脫口說道,“不過這樣的話朝廷不就沒精力來對付我們了麼?”。

“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後來朝廷派兵來攻,我才意識到這如意算盤落空了。”童庭語氣中又是落寞又是蕭索,“柳如風死後民間友好事者傳聞他是因為奉了天禧帝之密旨要收回定遠公的一部分軍隊,符舉當然是不從,不過他表麵上並沒有與之翻臉隻是婉轉地將他勸回,卻暗地裏派手下在柳如風回程途中將他殺掉。流言像風一樣一下就傳遍的四方,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本來朝廷對符舉的猜疑,兩者的貌合神離也隻不過是地底的暗湧,可卻因這些流言蜚語而激化成了現實的矛盾。任由流言發展下去下去不僅會造成政局混亂,說不定還真的會逼得符舉擁兵自立。所以朝廷便把矛盾轉移到了我們身上,希望把民眾的注意力轉移到朝廷平反寅武軍這件新的大事上,來止住關於柳如風之死的流言蜚語。畢竟我們寅武軍風頭正勁卻又羽翼未豐,拿我們來息事寧人最好不過了。”童庭越說越怒,最後更是一拳打在案上,大力直接將案台的一角給打塌了。顧熙認識他這麼久也從未見過他如此煩躁,看來這一次還真是場硬仗。

“那童大哥可有什麼對策?”雖然明知渺茫但顧熙依然抱著一絲僥幸試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