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看不到一棵樹,隻有在西麵和南麵遠處的森林邊上可以看見一些樹。而在這個地方的東邊,遠處的地平線上是一排低矮的沙丘,而平坦的沼澤地就一直延伸到那裏,從東邊吹過來的風都帶著鹹鹹的味道,你知道那邊就是大海了。北麵是一片低矮的山丘,看起來全是灰白色的,山丘上到處都是石頭堆砌的堡壘。其他的地方就都是很平坦的沼澤地了。如果遇見潮濕的夜晚,這地方肯定會特別悶熱的。而此時,早晨的太陽照耀著這裏,清新的風撲麵而來,鳥兒在空中唱著歌。雖然地方很荒涼,但景色卻很迷人,空氣也很幹淨、清新。所以他們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那個東西是什麼來著?不知道它這會兒去哪兒了。”吉爾說。
“是沼澤怪。”尤斯塔斯說,他知道這個叫法有點兒奇怪,“我倒願意——嘿,瞧,那肯定是它。”
這時,他們倆都瞧見它了,它在五十米以外的地方,背對他們坐在那兒釣魚呢。開始他們並沒有看清楚,因為它身上的顏色和沼澤差不多,而且它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覺得我們應該過去和它談談。”吉爾說。尤斯塔斯點頭表示讚同。但是他們都很緊張。
他們靠近的時候,那個背影把頭轉了過來,把臉露了出來。那張臉的麵頰陷了下去,鼻子尖尖的,嘴唇緊緊地閉在一起,一根胡須也沒有。它戴著一頂尖塔一樣的高帽子,帽子邊緣還有很寬的帽簷。如果披在耳朵上的東西算是頭發的話,那它的頭發就是灰綠色的。而且,每根頭發絲都不是圓的,而是扁的,所以更像是蘆葦。它的表情看起來很莊重,皮膚的顏色看起來像泥土。你能感覺到它的生活態度也是很嚴肅的。
“早上好,我的客人們,”它說,“雖然我說了‘好’,但是並不代表不會下雨,有可能下雪、有霧或者打雷。我肯定你們一直沒有睡著吧。”
“相反我們真的睡著了。”吉爾說,“我們昨晚睡得很舒服。”
“啊,”沼澤怪搖著頭說,“我知道你們能順其自然,那是很好的。你們的修養很好,你們明白遇見事情心態要樂觀。”
“對不起,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尤斯塔斯說。
“我叫普德格倫。你們要是不記得了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再多說幾次。”
吉爾和尤斯塔斯分別在它的兩邊坐了下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沼澤怪的胳膊和腿都非常長,所以雖然它的身體沒有小矮人高,但是站起來卻比很多人都高。它的手和腳都像青蛙一樣長著蹼。它穿的衣服是土黃色的,很寬鬆。
“我中飯想吃燉鰻魚呢,所以我才在這兒抓呢,”普德格倫說,“如果我一條也沒抓到,那也不奇怪。我想你們肯定沒有我這麼喜歡吃鰻魚。”
“你為什麼說我們不喜歡呢?”尤斯塔斯問。
“為什麼?雖然對於你們表現出來的不在乎的樣子,我一點兒也不懷疑,但是你們真的喜歡我們這種食品的話,那是說不過去的。但是沒有關係,如果在我抓魚的時候,你們倆能想辦法把火燒起來就太好了。木柴就在棚屋的後麵,木柴可能很濕,你們可以在棚屋裏生火,但那樣的話煙出不來,會熏到我們的眼睛。當然了,你們也可以在棚屋外邊生火,可是如果下雨的話,火就會被澆滅的。你們拿著我的引火盒,我猜你們還不知道怎麼用吧?”
其實在上次探險的過程中,尤斯塔斯已經學會了這些事情。於是,兩個人跑回了棚屋,找到了幹燥的木柴,沒費多少工夫就把火生了起來。尤斯塔斯坐下來,照看著火堆,吉爾到最近的水溝裏洗臉去了。洗好後她和尤斯塔斯換了一下,尤斯塔斯也去洗了一下臉。這時兩個人覺得很清醒了,但是肚子也很餓了。
過了一會兒,沼澤怪回來了。雖然它估計可能一條鰻魚都抓不到,但是現在它竟然抓了有十幾條了,而且魚皮已經被它剝了,也洗得幹幹淨淨的了。它把一個大鍋放在火堆上,然後往火裏添了些木柴,點著了煙鬥抽了起來。沼澤怪抽的煙草的味道非常奇怪,而且味道特別強烈,像在煙草裏添加了泥土一樣。兩個孩子看到普德格倫煙鬥裏冒出來的煙和普通的煙不一樣,不是往上升的,而是一絲絲地向下飄的,貼著地麵飄著,像一層薄霧一樣。而且,這種煙的顏色是黑色的,尤斯塔斯被熏得一直咳嗽。
“好了,”普德格倫說,“要燒好這些鰻魚需要很長時間,你們哪個或許會在沒燒好之前就餓昏過去的。我認識一個小姑娘,唉,算了,我覺得還是不把這個故事告訴你們了。你們聽了會覺得很掃興的,我絕對不做那樣的事。所以,為了讓你們暫時不想著肚子餓,我們還是先說說我們的打算吧!”
“是啊,我們說說吧。”吉爾說,“我們要找到瑞廉王子,你能幫助我們嗎?”
沼澤怪用力地吸著煙鬥,吸得兩邊的麵頰都陷了下去,模樣奇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