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青螺去告狀,說自己身體剛好點,就不好好休息,被周嬸子念叨。蘇平平趕在青螺醒來之前躺回了床上。
她卻發現自己精神好得不得了,一點瞌睡都沒有,隻能閉著眼裝睡。
好在她才躺了一小會兒,青螺就醒了。小丫頭一睜開眼就看了看蘇平平,見她睡得正香,便像做賊一樣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等青螺穿戴好衣裳出了屋,蘇平平才一骨碌爬了起來輕聲吐槽:“哎呀,這裝睡還真累。”
誰曾想還有更累人的——穿衣服!
雖然不再是蘇家大小姐,不用打扮得多麼莊重,但就這麼幾件衣服都費了半天勁。
好不容易把那從裏到外一整套長裙穿好,蘇平平像跑了一個三千米一樣,滿頭大汗:“這些小姐們的東西就是麻煩!礙手礙腳的太難穿了!”
聽到內室有聲音,周嬸子掀開簾子進來了:“小姐……啊,平平,怎麼就起來了?也不等青螺伺候你穿衣。我看看,哎唷,我的小姐哎,這件是褙子,要穿在長裙外麵的……”
周嬸子一邊笑一邊幫著蘇平平把她穿錯的衣服給重新穿好,弄得蘇平平直嚷嚷:“說好了叫我平平的,周嬸子,我現在跟你們一樣,就是一普通老百姓。這衣服你教我一次,下回絕對不會再穿錯了。”
聽了蘇平平的話,周嬸子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小姐的身子終於好了起來,都能自己穿衣服了,以後不用再成天躺在床上養病了。難過的是從小就有人伺候的小姐,居然要學著自己穿衣過日子了。
哎,這也是沒辦法,上次當鐲子的錢又用光了,以後自己必須出去做事賺錢養家,隻有青螺陪著小姐。兩個小丫頭獨自在家,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想到這兒,周嬸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她歎了口氣,靜靜的給蘇平平梳好了頭,又端著水盆過來讓蘇平平洗漱。
這時,青螺跑進來喊了一聲:“娘,家裏沒海米了,白水也沒有了。”
海米,蘇平平知道是一種跟水稻非常像的穀物,也是一粒粒的,剝開殼以後用水煮熟吃,很管飽。
唯一不同就是,它是用海水澆灌的。當然,長出來的海米也沒有水稻香甜,反而有一種除不掉的鹹澀口感。
這裏的人吃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蘇平平卻是怎麼都吃不下這怪異的味道。周嬸子隻當是小姐以往吃習慣了蘇府的好東西,吃不下粗糙的海米。
實在沒辦法,她隻能高價買了白水天天泡著海米天,泡軟和了,才讓蘇平平稍稍吃上那麼幾口。
盡管周嬸子已經想盡辦法,多做魚、海菜等其他的吃食,家中的海米和白水還是吃完了。
要說最便宜的白水雖然不會貴得離譜,可也再吃不起了。
“把那隻木箱子賣了吧。”蘇平平這些日子躺在床上,早看清楚自己和青螺住的這間又矮又舊的老房子裏,隻剩下一張床、一張小桌子和一個大箱子了。
床和桌子都是蚌魚骨頭做的,最便宜的家具,蘇平平盡管有著蘇婉兒的記憶,還是看著很新奇。反倒是那隻大木箱子因為材料在這個世界很罕見,特別值錢。
見周嬸子和青螺愣愣的沒開口,蘇平平又說了一遍:“把那木箱子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