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即將就讀的是秦岱第一初級中學,秦岱最好的中學,課業卻是幾所重點中學中最輕省的,從進入初三還能堅持周末不補課就能看出。
秦岱一中離許家老宅二十多公裏,來回半小時的樣子,並不算遠,隻是秦芳怕兒子跑來跑去影響休息,一個月才回來一次。結果自兒子跟王家孩子認識後,竟連著三禮拜都要求周末回家。第四周,秦芳不答應了,眼看期末了,別的學生都自覺去教室自習,你倒好,跑來跑去挺開心啊?
被不輕不重地點了幾句,雖想念王澤家超優配置的電腦,可也沒再說話。對著作業正無趣的時候,聽得敲門聲,放下筆去開門,就見王澤拎著東西站在外邊,許林當時就樂了。
秦芳買菜回來,看到兩傻小子對著電視笑得東倒西歪,扭頭一開,快樂大本營……
好笑地去廚房放下塑料袋,準備給王澤拿些吃的,卻見桌上已攤得滿滿,看來兒子跟王家孩子處得不錯。見午飯還早,就坐下跟他們說話。
王澤揉揉笑疼的肚子,將禮物一一奉上,除了一家三口的保健品,還給秦芳另外準備了兩套衣服,一套保養品,都是陸亞梅悉心準備的。想著兒子住在人家,關係一定要處好,因此出手極大方,一袋袋一盒盒的沒一件便宜的。
秦芳推脫了幾下,見王澤堅持就收下了,想著以後對孩子盡心些就是了,都是當媽的,她明白陸亞梅的意思。問了王澤的口味,知道他喜歡番茄牛肉,便起身進了廚房,這菜做起來有些費時,沒兩個小時下不來。
王澤抱著抱枕吃著葡萄,看著電視裏主持人耍寶,跟許林逗兩句悶子,聞到廚房飄出的香濃味道,鄙視許林:“阿姨菜做得如此地道,你吃了這麼久都沒學會,笨!”
“……”許林頓下剝橘子的動作,糾結有人規定會吃就一定要會做嗎?但觸及王澤看朽木的目光,開始猶豫,真的很可恥嗎?
“要知道君子遠庖廚那是老黃曆了,現代新好男人的標準之一就是會做飯,還得好吃,你別不信,要哪天因為不會做菜被女朋友給踢了你就知道兄弟都是為了你好。”收回眼光,王澤繼續看電視。他可沒亂說話,當年許夫人就是先被抓住胃,才被捏住心的。
“吃飯了,林林,擺碗筷。”十一點半,秦芳端著盤子出來了,張羅兩孩子坐,“今天不小心放多了番茄,湯有些酸,但牛肉味道還行,阿澤就湊合一下吧。”
“怎麼是湊合呢,我就好酸甜口的,要是不酸,跟土豆牛肉一樣,還有什麼意思。”王澤一同起身幫著盛飯,難得勤快。
“那等會兒嚐嚐,要是喜歡,以後阿姨就這麼做。”被王澤說得笑了起來,秦芳接過他手中飯碗,把他趕回飯桌,“你就別忙了,有阿姨就行,哪能讓客人幹活兒。”
“坐著去吧。”許林也將王澤按坐到椅子上,舀了碗湯遞去,“先吃點,念叨到現在,我耳朵都快長繭了。”
王澤也沒客氣,實在是對母子倆陌生不起來,淺淺喝了一口,酸酸的鮮鮮的,好吃!
“這個,真的不酸嗎?”見王澤吃得這麼高興,秦芳很是滿足,也給自己舀了碗,卻隻嚐了一口,就皺了眉頭,要不是自己做的,她都懷疑裏麵是不是加了醋,真酸……
“……挺好。”見王澤點頭,表情不似作偽的真誠,許林也跟著肯定了聲,雖然酸了點兒,但喝慣了,另有一番滋味。
許林有午睡的習慣,冬天半小時,夏天一小時,然後起來寫作業看書或者玩兒。王澤本來也是如此,隻是最近特別能睡,常常一個午覺睜眼已經天黑,渾身綿軟特難受,就有點不敢睡了。何況今天有事,更加睡不起。原來王澤此行的真正目的卻是挑房子。
前世王澤家在城裏買了一套,鄉下建了一套,總共兩套房,這讓經曆過後世天價房產的王澤覺得不能忍受。想著現在房價如此低廉,買了總不會虧,且多花掉點老爸手邊的錢,投資酒莊的錢就少了,然後虧損得也能少一點不是?
或許吧……
至於目標,王澤已經確定,距離一中不遠的一個新小區,以後不住了還可以租出去,離商業區不遠,交通便利,周邊配套設施也齊全,過幾年想賣絕對不缺下家。又想到當年住他家樓上那個在高考前夕敲敲打打裝修,被勸說警告無數次依舊死不悔改的混蛋人家,王澤拍案,反正便宜,就買一整棟吧,寧可空著,也不給人打擾自己的機會。
售樓小姐見到王澤時,是有些驚奇的,但態度依舊認真,聽到王澤要買一棟樓時有點傻了,極力說服自己對方是在開玩笑,但腦子裏已經暈暈乎乎開始算起自己的提成。
聽說過大城市裏有炒房團,買房不是為了住而是為了投資,但秦岱這麼個小地方,不說有沒有炒的價值,就算真有,這種大客戶一般也有自己的人脈,什麼事情一個電話就能搞定,哪會跑售樓大廳來……
所以說能碰上王澤這種客戶,真是那位售樓小姐的幸運。
雖然年紀不夠簽不了字,卻是能做主的,跟他們說價格,商量細節,言行老練讓對方不敢有絲毫輕視,最後全部敲定打了個電話給陸亞梅讓她後天過來簽合同,才離開。
結果人一走,安靜的售樓大廳沸騰了,爭相猜測剛剛那位是哪家的少爺。
傍晚下起了雨夾雪,凍得王澤沒勇氣出門,摘下帽子手套,聽秦芳阿姨的話留宿在了許家。隻是許家麵積不大,70多平米的二居,並沒有客房。但這不是什麼問題,鳩占鵲巢的把戲王澤玩得不要太溜,瞧,吃過晚飯,毫不客氣地占了許林房間,把許林趕去了客廳睡沙發。
要是以前,王澤肯定大咧咧來一句,一塊兒睡吧,這麼大的床,但經曆了孟興晨和那個魯莽醉漢,王澤很難再跟人如此親近。
第二天起身,頭暈得厲害,麵色也不太好。窗外一片白茫,看著就冷,抖抖索索地把阿狸放出來抱著捂手,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早飯。許是昨天累了,晚飯沒吃什麼,過去了一晚應該很餓了,可王澤還是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