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沉默一直堅持到第二天清晨。
因為連夜的趕路馬兒有些吃不消了,在經過一個山穀的時候,糖糖讓車停了下來。
他們這一行,加上駕車的侍衛,總共就四個人。
當然,在明的是四個人,在暗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那些暗衛在莫言的安排下,在暗中保護著他們前進。
“莫言,距離前方城鎮還有多遠的距離?”糖糖有些受不了這樣沒日沒夜的坐在馬車上顛簸了,她恨不得立馬結束這段旅程,然後找個鋪著厚厚墊子的床美美的睡上一覺。
相比糖糖,身為人質的慕容灝明卻明顯淡定得多,他斜靠著墊,坐在馬車上,雙目微睜,一臉的泰然自若。
“回太後,此地據前方李洲大約還有兩天的路程。”莫言知道一般糖糖問她還有多遠的距離,那就說明她已經坐車坐得很不耐煩了。
可是,不耐煩又能怎樣?她也沒有辦法將這距離縮短啊。
“什麼?還有兩天?怎麼會這麼遠?”果然,聽到莫言說還要走這樣不大平坦的路走兩天,糖糖的心都涼了半截,她甚至在想著,要不要調轉車頭回去了算了,實在是太遠了。
“啟稟太後,卑職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縮短趕路的時間。”聽到糖糖不滿的聲音,駕車的那個侍衛長終於開口說話了。
“是嗎?小路?好走不?”一聽到有近路走,糖糖頓時又來了精神,她掀開車簾,兩眼亮晶晶的看著侍衛長問道。
“路還算平坦,不過不寬,勉強能通過一輛馬車。隻是……”說到這裏,侍衛長的話停了下來。
“隻是什麼?說吧,看是不是能客服的困難。”其實他剛剛一說有小路可以走,糖糖就想到了那小路怕是不怎麼好走,要不然莫言也不會讓他走大道了。
眼下這侍衛長猶豫的態度,她就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隻是卑職聽說那路上時常有山賊出沒,卑職曾經走過一次那條路,卻並沒有碰到山賊,所以,也不知道那傳文是真是假。”侍衛長說著,眼神看向莫言。
“大膽,你竟然敢讓太後一身犯險?”莫言聞言,立刻臉色一板,變得非常嚴肅起來。
“沒事,莫言,要不咱們就走小路吧。就算到時候有山賊,哀家也可以對付。”糖糖擺擺手,不讓莫言生氣。
其實她心裏對那些山賊有些好奇,很想看看他們打劫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像書上,電視上說的那樣跳出來念一堆台詞。
糖糖拍板之後,馬車拐進一條小道。
侍衛長口中所說的道路還算平坦,在糖糖看來,那簡直就是煎熬加折磨。
如果不是因為路途太遠,她真恨不得下車去走路。
轉過頭去看身邊的慕容灝明,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坐馬車,在糖糖快要顛簸得骨頭散架的時候,他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那個,咳咳,我說,你不覺得坐在車上很難受嗎?”糖糖實在是很好奇他為什麼就能忍受得了這麼顛簸的道路。
“心靜路則平。”慕容灝明淺淺一笑,然後隨口說道。
一看到他笑,糖糖的心中就頓時覺得好溫暖。
她慢慢的把小腦袋湊到他麵前,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半晌,才逼出一句話道:“你能經常對我笑嗎?”
她的話讓慕容灝明抬起頭來看向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探究,驀的,他嘴角的弧度再次拉大:“太後懿旨,豈敢不從?”
聽到他這麼一說,糖糖心裏有些不高興了。
她嘟起小嘴,扭到一邊道:“哼,我又沒有命令你。”
慕容灝明則不再接她的話,微微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糖糖覺得慕容灝明在自己麵前就跟個迷似的,他能在這個時候還如此處變不驚,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
如果是自己的話,怕是早想辦法逃走了。
看到慕容灝明不再理自己,糖糖又覺得有些無聊了,為了調節一下車上冷清的氣氛,她開始扯著嗓子唱歌。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
糖糖自己一個人唱得很嗨皮,那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加上那讓人聽不懂的歌詞,莫言跟侍衛長兩人在外麵都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耳朵。
而慕容灝明,則還是那樣一副天塌下來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看到慕容灝明絲毫沒被自己那殺豬般的嚎叫聲影響,糖糖又坐不住了,她氣呼呼的把莫言叫到車內,然後自己坐在了車外,看著不斷往後退的樹木雜草,好像她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