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一遍遍地被落下再咳血,鳳斐身上的戾氣也深刻地提醒著一個他如何也沒料到的事實,鳳斐是真的起了殺心!
他的確是因為知道除了鳳斐他無處可去,所以才選擇用這種方式表達對鳳斐的別無二心來盡力讓自己活下去。
現在的楚原在修仙界隻能依附這個一直被他稱作師兄的男人而活,就算是要策反,也隻能用自己命去飛蛾撲火。而他所能給鳳斐帶來的便利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挑戰鳳斐底線的倚仗,可他沒想到這次的行為居然讓鳳斐能夠選擇下殺手!
……是因為那個紫衣的小娃娃?因為喉嚨的破裂連聲音也無法發出,楚原沒有任何反抗地望著那邊的夏唯,眼裏有些悲哀。
就算是兩人的修為到了接近的地步,他在鳳斐麵前還是這樣,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可言,因為他麵對的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一個能將戰力發揮到遠遠超過修為的修士。
是他自作多情了,聽著鳳斐言語的楚原有些難看地笑了笑,對於那個小修士他什麼可能都想過,唯獨沒想過那是鳳斐的心魔,才導致他現在的自作自受。
“從來都是遠超眾人的一位,所以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寬恕或者安慰,小時候你修為還可以放點水的時候,誰知道我是怎麼咬著牙過來的?”
“這太可笑了,修仙界怎麼可能會有天道偏愛這種東西,想要成就就要千百倍的付出,而到了進階元嬰期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看來一直比我輕鬆的小師弟居然在嫉妒我的不勞而獲?”鳳斐語速極快,嘴邊的嗜血卻不曾淡去,“是我天真了,因為追求你們的滿意,導致我的心智曆練其實沒有稱得上我的修為。”
“後來那個孩子才出現在我眼前,在你手裏救下了我。畢竟那時候的我,已經快要拚死一搏,搏完之後就會被那些可能是路過的煉氣期小修士隨手擊殺,得到我一生的家當。”
“後來的一年過得很好,那孩子也很好,但是因為你們,我隻能動手把她推進一片深淵裏。很黑,周圍都是黑的,我可不知道才那麼大的孩子有沒有哭,不過就算是哭,也比你們要遭的罪好多了。”
“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修士怎麼會明白那種動手時違背了己道而出現的痛苦?”鳳斐停下自己的動作,看了眼已經全身都是鮮血內髒有些暴露在外的楚原,轉過身體在雅間青黑色的地麵上行走。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黑色與暖色交織。
“因為違背了道,所以我不能再修道,隻能修魔。像現在這樣出賣色相、卑賤肮髒地修魔。”
“而且現在就算是那孩子回來了,沒有死,現在這麼髒的我也不能在和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既然不能站在一起,那就隻好讓她和我一起去死。”
他微涼的語氣停留在空氣中。
尚還留了一口氣的楚原趴著不動,黑色的發絲將他的身體籠罩,這是第一次鳳斐對他說這麼多話,也是第一次表露內心的陰暗,而他卻覺得無端地有些冷。
鳳斐這樣的表現在他看來有些難以理解,他卻能從鳳斐的表情裏讀出那並不是對那孩子的喜歡乃至愛,而是一種執念,來自心魔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