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喃喃自語沒有人像你,一句話就能帶來天堂或地獄
又是一年冬。
今天是平安夜,早晨出門的時候顧映寧一邊給盛夏一記“good bye kiss”一邊不住地叮囑:“今晚平安夜,早點兒回來……一定要把晚上空出來,記住了?”
盛夏失笑:“這樣重要的事怎會不記得。”將公文包塞給顧映寧,她幾乎是推著他出門,“好啦好啦,拜拜!”
自從開了一家工作室之後,盛夏因為要親力親為,陡然間竟變得忙碌起來。有時顧映寧下班回家看到那一室清冷。雖然微生不滿,但見她因為工作室的成績而盈盈笑意的小臉時,他心裏的不快都無奈卻又甘願地化去了。
結果盛夏回到家的時候到底還是已經五點半多了。匆匆地穿過天井,推開內室的門,盛夏幾乎是一進來就屏住了呼吸。
滿室柔和的暈黃燈光,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在客廳的右前方,仿佛眯眼笑望著盛夏。大大小小的鈴鐺掛滿了樹椏,彩燈的環繞也讓整棵聖誕樹一下一下地閃爍著五彩繽紛的光。纏繞了鈴鐺和草葉的聖誕掛圈正懸掛在餐桌上方的牆上,地上散落著零星的小熊玩偶和漂亮的長筒襪。
顧映寧本來正在布置餐台,聽到盛夏回來的聲音他轉頭,臉上的線條在暈黃燈光的照射下那麼的溫柔。他頭上戴著一頂紅色的聖誕帽,淺笑著說:“回來了?快些過來。”
短暫的驚訝之後,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感動讓盛夏的鼻子突然有點兒泛酸。她應了一聲“嗯”便快步上前,近了才發現那張圓形楠木餐台上已經鋪了一層紅黑格子條紋的餐布,高塔燭台擺放在桌子的頂頭,乳白色的瓷花瓶裏幾朵紅玫瑰正在盛綻。
有些哽咽,盛夏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後才笑著問他:“你這是早有預謀吧?”
顧映寧挑眉,故作深沉道:“就這些還需要‘預謀’嗎?”
他雖然這樣說,但盛夏能想到定是他很早就回來了,已經布置很久才將家裏變成這個模樣。抿唇笑了笑,她道:“要不要幫忙?”
顧映寧沒有立刻回她,彎腰從身後的椅子上拿起另一隻聖誕帽,摸了摸上頭白色的小絨球後給盛夏戴上,然後將她按在高靠背的餐椅上,不由分說道:“今晚你隻需靜靜坐好便是最大的幫忙。”
話音落下,顧映寧在高塔燭台上插好白色的蠟燭,又繼續擺放好之前未布置好的餐具。盛夏一手托腮,笑吟吟地注視著顧映寧的每一個舉手投足,感動過後,此刻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和安寧。
歡喜染上每一寸眼角眉梢,盛夏問他:“顧先生,今晚吃什麼?”
顧映寧嘴角微勾,仿佛居高臨下地揚眉道:“顧太太,請靜靜坐好。”他刻意強調了“靜靜”兩個字。然而盛夏因為他這副模樣卻忍俊不禁,捂著嘴笑出聲來。
結婚這些月以來,顧映寧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也越來越多的在她麵前展露各個麵貌的他—冷靜的,開懷的,發怒的,歡喜的,甚至是孩子氣的。而這些不同的他,構成了一個完整而鮮活的顧映寧,讓盛夏一天比一天更沉浸於現在的生活。
讓盛夏更為意外的是,這十分豐富的晚餐竟是顧映寧親自下廚做的。蔬菜沙拉,文蛤甜豆湯,蒜蓉焗扇貝,龍蝦自製寬麵,刁草三文魚扒,每一樣都傾注了他太多太多的認真和心血。
盛夏一邊吃一邊不忘及時地表揚顧映寧,當最後一道甜點上來的時候,她嚐了一小口後說:“這紅豆布丁的味道怎麼和前街那家店的味道那般相似?”
顧映寧“唔”了一聲:“就是在那家店買的。”
盛夏了然,點了點頭然後說:“難怪覺得不如前頭的菜好吃。”
話音剛落,不隻盛夏自己,連顧映寧都禁不住笑了。
“原來顧太太這麼會巧言令色。”顧映寧的雙眸亮得驚人,嗓音低沉如水,仿佛最動聽的大提琴獨奏。
盛夏笑得眉眼彎彎,露出貝齒,道:“顧太太隻是比較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