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情歸何處(2 / 3)

她很快收到了他的回複,心裏泛起陣陣漣漪,他沒有忘記她,並且一猜一個準。他沒有變,還是那個有智有謀、有情有義的苗偉業。她將如何給他介紹自己這十幾年來的生活呢?雖說已是大學副教授,在工作上無可挑剔,可她的婚姻一塌糊塗。當年分別時說的相夫教子,可如今夫在哪裏?他與喬翠葉婚姻美滿,又是事業鼎盛時期,這一見麵不是徒增笑柄?她心裏盤桓著,拿不定主意。

她還不知道他與喬翠葉分手多年,中間還出現過田姿這一插曲。他如今也是單身,雖說身邊有個張馨怡在等他,在無微不至地關心他、照顧他,但他認為與張馨怡不合適,不能走在一起。他正不知心往何方,情歸何處?

她給他回複一封電郵,對他能猜出是她的賀電,深受感動並感欣慰!但對他的盛情邀請婉言謝絕。她還抄錄了李清照的《聲聲慢》附之於後: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苗偉業收到了方倩的又一封電郵,看到了她的謝絕之言,又看到《聲聲慢》詞,心想,這是李清照在丈夫趙明誠死後所寫,反映自己孤身一人的寂寞、淒涼心境。難道方倩發生了什麼變故?這更激起了他的同情和不忍,非要一探究竟不可。他想直接詢問或去春城看她,可又怕揭她瘡疤,使她難堪。既然不便告訴,定是心中有難言之隱。

於是,他派人去“西南經大”暗訪。暗訪的人回來告訴他,方倩十年前與丈夫離婚,目前還是單身,與正上高中的女兒生活在一起,並將地址、手機號碼等信息一起交給他。

他心裏一聲歎息,有情之人總是為情所傷。單身寂寞的日子他是嚐過的,誰不想琴瑟和諧、雙宿雙飛?隻是勉強湊合、心無所依,終究不是理想境界,也不是人生追求的目標。

他決定去一趟春城,要當麵與她談談,看能否找回當年的感覺,能否重溫年輕時的舊夢!哪怕遲到了十幾年,哪怕皺紋爬滿了額頭和眼角,也不再去尋尋覓覓,不再過冷冷清清的日子!

3、挫敗對手

正當苗偉業打算動身去春城與方倩見麵時,負責跟蹤股票市場行情的經理來報,“中偉股份”行情異常,半個月內出現五個漲停板,股票市值上漲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大漲之後必有大跌。在沒有巨量業績支撐的情況下暴漲,對一個追求實績,以創造價值回報股民的企業來說不是福音。這神秘資金大量吸納公眾股份,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是要幹嗎?是真正看好公司的成長?是炒一把就跑?還是另有目的?這不得不引起他的嚴重關注。

神秘操盤人很快站出來了。有四家名不見經卷的公司向“中偉股份”發出舉牌通知,所持股份都已達到或超過了百分之五的份額,並同時提出召開臨時股東會增選董事的動議。他們已經占了公司總股本的百分之二十以上,有權提出召開臨時股東會,不要說百分之二十,按《公司法》和公司章程規定百分之十就夠了。

苗偉業看出了這裏的苗頭,現有公司董事與上市前比較除七位董事沒變外,增加了兩位獨立董事,一位是自己推薦的孫治,另一位獨立董事閔哲是閻維耀推薦的。九位董事中,完全能站在自己這邊的有五位,站在閻維耀那邊的有三位,還有一位是沈力勇。這位老同學雖說也是自己拉進來的,但這是個見風使舵的人,難保會站在誰那邊。目前的格局是五比三加一個不確定的,即使那個不確定的站在閻維耀那邊,也是五比四,對方翻不起浪,但要是再增加兩位董事站在閻維耀那邊,那格局就完全不一樣了。

苗偉業已察覺到是閻維耀在背後搞名堂。他兩次向公司拆借大筆資金,都被拒絕了,於是想改變董事會力量對比,達到控製公司,為他謀取私利的目的。苗偉業這樣想著,找來董事會秘書,通知召開董事會,把問題講清楚。

九位董事到了七位,苗誌方和喬翠葉未到,還是分別委托苗偉業和褚達明代為表決。從法律意義上講,苗偉業既不是董事,更不是董事長,他代表法律意義上的董事長苗偉強參加並召集和主持會議,要是有人在這方麵做文章,說是董事長缺席,應由副董事長召集和主持會議,那他也有應對的辦法。但誰也不願在這細枝末節上挑事,包括閻維耀,他也是做大事的人,不會幹這些毫無用處的事,要幹就幹翻盤的大事,能將盤子翻過來就是大手筆。

由四家公司在二級市場上大量吸籌,使“中偉股份”股票暴漲,的確是閻維耀背後操縱的。這四家公司是T集團的關聯公司,早在半年前就在二級市場上潛伏,有計劃地吸納“中偉股份”股票,隻是都未達到百分之五的份額,暫時潛藏著,近半個月又主動發力,將股票市值拉到上市交易以來的最高峰,並且各自達到了公司總股本百分之五的份額。

閻維耀因為向苗偉業提出拆借資金和收購T集團名下不良資產受阻,而感到沒有控股權就辦不了大事。他的如意算盤是:如能增加進兩位自己陣營的董事當然是上上策,如增加不進去——因為畢竟苗偉業是“中偉股份”實際控製人——也要驚苗偉業一身冷汗,起到增強話語權的作用,在許多問題上就可逼迫苗偉業讓步,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各位董事,今天召開的董事會議,議題就一個,公司最近進了四家新股東,他們提出召開臨時股東會,要求增選兩位董事。就這個事,大家提出自己的看法。”苗偉業當仁不讓,不用客套,會議一開始就很嚴肅地提出議題和問題。董事會秘書在“嗒嗒嗒”地敲鍵盤做會議記錄。

“我看這個也合理,他們總共占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份額,要求增加兩位董事不過分。”獨立董事閔哲首先發言。

“從道理上講不過分,但這裏麵會不會有些拿不到桌麵上的東西,我們得分析分析!”孫治作為獨立董事接著發言。

一般來說,作為專家學者的獨立董事是在聽完普通董事發言後再提出作為專家學者的意見,往往是代表著公正和不偏不倚。但今天的會議有些特別,分別是站在兩個陣營的獨立董事打頭陣。

“這是有目的的操縱行為,是有意將公司這壇清水攪渾,好渾水摸魚!決不能讓操縱者得逞!”褚達明看出了這裏麵的端倪,有點義憤填膺地說。

“話可不能這麼說,有證據嗎?”閔哲不緊不慢地說。

“證據要查就有,隻怕查出來,有些人麵子上會不好看!”褚達明不甘示弱,將閔哲的話頂了回去。

會議一時陷入沉默之中,閻維耀虎著臉在低頭沉思,孔競成在修手指甲,沈力勇在左顧右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力勇也說說。”苗偉業看沈力勇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就點了他的將。

“增加兩個就增加兩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還是聽聽大家的意見!”沈力勇裝出一個無所謂、沒腦子的樣子說。其實他想的是:增加的兩個肯定是閻維耀的人,十一個董事,形成五比五的格局,最後的決定權就由他這個小股東董事決定了,他這一票投向誰,誰就是贏家,誰對他有利他就投給誰,這樣的話,諾大的公司就由他來左右了。他心裏美得很。但他現在還不敢得罪苗偉業,於是挽了一句,又表現得很隨便的樣子。

苗偉業一眼就看出了沈力勇的心思,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他將目光又移向了孔競成,想聽聽這個昔日的部下是怎麼說的。

“競成說說看。”苗偉業給他投去了柔和的目光。

“我,我,我聽大家的!”孔競成囁嚅著,一個是過去的東家,一個是現在的老板,他不好表態。他後悔經不起誘惑到了T集團,心裏上覺得對不起苗老板。其實他是得不償失,如果還是“中偉”的人,他的身家雖不能與褚達明相比,也比不了張馨怡,但不會比魏文新少,他過去還是魏文新的上司呢!如今,他僅隻是兌現了一點期權,與那三位相比是別人在天上,自己在地下。他在T集團也是名義上重用,實際上沒有實權,閻維耀防著呢!怕他在關鍵的時候跳槽。之所以讓他代表T集團做“中偉股份”的董事,是有意做給苗偉業看的,讓苗偉業看到他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不舒服,也讓他感到是受到重用,更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他良心未泯,寧可違背現任老板的意誌,也不再助紂為虐,不表態就是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