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情歸何處(3 / 3)

閻維耀向他投來嚴厲的目光,他隻當沒看見。

苗偉業理解孔競成的苦衷,為這個在他危難之時背叛過他的曾經的部下感到不值,他並不怨恨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法和生活方式,不必強求。

“老閻,該你說了。”苗偉業看到閻維耀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覺得有些可笑,他以為誌在必得,起碼要讓自己騎虎難下,勉強過關。可看到五個發言的,隻有閔哲是完全按他授意的表態外,兩個反對的,兩個騎牆的,連他這一陣營的孔競成都保持中立,他能有勝算嗎?

“還是聽苗董的!”閻維耀抬起頭,擠出笑容對苗偉業說。畢竟是老江湖,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孤注一擲,現在還不到撕破麵皮的時候,留點臉麵好有回旋的餘地。

“要我說這是早有預謀的一招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目的是要扭轉公司的大方向。我早就說過,我們公司是幹實體的,是靠創造價值、長期、穩定的向股東和股民回報,為國家和社會創造實實在在的財富,不是翻江倒海的大鱷和大鯊,更不是某些人的提款機和競技場。我可以不做第一大股東,我正準備成立一家慈善基金,決定將我股份的一半劃到基金名下,將來我死了,餘下資產也全部歸入該基金,用做慈善事業。但我決不會放棄控製權,原則問題決不讓步,因為我是將公司當做事業來做的,不能讓其在別有用心的人手上做別有用心的事。如果有人另有圖謀,趁早另尋出路,在‘中偉股份’注定是不能得逞的!”苗偉業點出了這出戲的要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地回答了某些人的癡心妄想。

在場的人屏氣凝神,聽得振聾發聵。閻維耀臉紅一陣白一陣,當聽到苗偉業計劃將自己的全部股份分兩次注入慈善基金用作慈善時,他感到震驚,在這樣大氣和大義的人麵前耍手腕、玩心機,是不是顯得齷齪和卑鄙?他被苗偉業的人格所打動,決定不再與其爭鬥了。

“老閻,還需要表決嗎?臨時股東會還需要召開嗎?”苗偉業掃視了一下每個人的臉,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副董事長閻維耀身上,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我早就說過,唯苗董馬首是瞻!那幾家公司的負責人我還熟,我去做做他們的工作,讓他們撤回召開臨時股東會的動議。”大家心知肚明,閻維耀就坡下驢,給苗偉業一個麵子,表示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4、再續前緣

苗偉業拋開一切瑣事,乘飛機到達春城。這座被稱為春城的高原明珠,空氣清新、陽光明媚、四季如春,讓人沉醉其中。它也是一座曆史文化名城。當年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為滿清政府南征北戰,打下半壁江山,封王在此。那紅顏陳圓圓色藝雙絕,不知迷倒多少當時英雄豪傑,與吳三桂演繹了一段“英雄氣短”、壯懷激烈的愛情故事。若非如此,曆史將會改寫,愛新覺羅家族能否入主中原還是兩可之說。可惜,吳三桂終究是一代梟雄,始亂終棄,一代紅妝陳圓圓隻得“古佛青燈度流年”。

曆史的塵埃落歸泥土,如今,這座名城煥發了新的活力,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道兩旁綠樹如茵,清風帶著花香滿城飄溢。苗偉業坐在出租車上,咀嚼著曆史的苦澀,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心裏想著與故人相遇時的情景。他先找了家靠近“西南經大”的酒店住下,然後在酒店二樓的西餐廳選了個包箱坐下,用手機撥打方倩的手機號。

方倩手機上顯示了來自南州的一個陌生號碼,本不想接,可下意識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方倩嗎?”他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是的,我是方倩!”一個像是從天際傳來的熟悉的男中音進入耳中,她心頭一緊,馬上猜到是他,那個多年未見而又占據她心靈深處抹又抹不掉的他。

“你能出來一下嗎?我在你大學對麵的Y大酒店二樓西餐廳6號包箱等你。”他口氣柔和地向她發出邀請。

“好的,我就來!”她攏了攏頭發,有些驚慌失措,就像是昨天才分手的老朋友一樣熟悉的聲音,不用問是誰,再問就顯得多餘。

“你怎麼來春城了?是出差嗎?”她見到了他,麵紅耳赤,明知故問,又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似地與他打招呼。

“要出差才能來看你嗎?”他臉色紅潤、精神煥發,微笑著反問她,沒有那種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見麵時誇張的表情,也許是壓抑著心裏的激動,也許壓根兒就不是多年未見,而時常相見在夢裏。

他們相互端詳著對方,眼角、眉梢都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各自心裏深藏的那份記憶卻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衰退,反而像陳釀的美酒,更加濃鬱醇厚。兩人訴說著這十幾年來各自工作的曆程和個人、家庭的變遷,對這些年來的變化和變故慨歎不已。

在談到今後的工作計劃和生活打算時,苗偉業握著方倩的手不失時機地說:“我想請你做慈善基金會的會長,並做我苗家的女主人,你願意嗎?”

看著他充滿期待的眼神,方倩心裏一陣慌亂,封閉了十幾年的感情閘門仿佛在這一瞬間被一股強大的衝擊波衝得七零八落。她輕輕地從他手中抽出雙手,掩麵而泣。這愛的表白來得也太遲了,讓她的頭發都出現了銀絲。要是在十幾年前,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可如今已是韶華逝去,容顏已衰,有何麵目麵對斯人?

苗偉業心中一聲悲鳴,是有緣無分,還是再續前緣?頓覺彷徨無措。他從桌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方倩,眼睛也濕潤了。

她沒有馬上答應他的請求,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她要理理思緒,要想清楚後半生該如何度過。

待情緒稍稍平穩,兩人攀談著慈善之事,她深有感觸地說:“去年暑假,我帶女兒與支教的老師一起到貧困山村走訪,看到那些連課桌都沒有,書本都買不起的兒童在山村的破屋裏讀書的情景,心裏很難受!更有眾多適齡兒童因家庭貧困而輟學,那渴望讀書的眼神至今難忘。”

“是啊,我請你做慈善基金會的會長是再合適不過了。我決定將名下的一半股權劃入基金會,淨值有二十幾億,每年的股息和紅利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用在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身上,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你說呢?”他誠懇地邀請她加盟,不隻是希望她成為他的終身伴侶,也是希望她用彼此的愛心和善心,去做一項人間美好的事業。他想,前半生為生活而奔忙,為情與欲而茫然,為追求財富而不擇手段;後半生要為少年時的理想,為曾經的真愛再活一回,不求聞達於天下,但求無愧於心。

她沒有看錯,這是他報效國家和社會一貫的抱負。他現在有錢了,有能力了,不是用於享受,而是想著回報社會,讓因貧困上不起學的兒童走上課堂,為國家有形之手還無力到達之時,分擔一些壓力。能與這樣有大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會有什麼遺憾嗎?

晚上,她留在了酒店,拾回了十幾年前的那次“不管不顧”的暗許芳心。不過,這次不用背負道德的壓力,兩個單身之人大可公布戀情於天下,大可堂而皇之地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第二天,方倩安排好女兒的生活起居,向學校請了假,在當地誌願者的陪同下與苗偉業一起考察西南貧困山區的教育情況,兩人心中有了初步的助教和助學方案。

苗偉業與方倩攜手在南州創立了“苗方慈善基金會”。他兌現了承諾,將名下的一半股權劃到基金會名下,方倩成為基金會的掌門人,他倆經二十年的情感曆程,最終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