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副場長的紫妍爸也有晚回家的習慣。
紫妍媽病退比較早,其實也沒有什麼病,就是由於文化低,坐在場機關終日無所事事總感覺不自在,條件稍稍符合就一退了事,省心多了。場裏人都知道,紫妍和哥哥是同父異母,哥哥在世時與繼母就有點別扭,雖然親母離異後不到三年就病逝,但父親“休妻另娶”的陳年舊事,以及由此產生的轟轟烈烈的效應,還是給讀小學的哥哥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盡管繼母日後巴心巴肝的關懷也難以熨貼他心靈的創傷。
仇副場長今晚卻按時回了家,紫妍媽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沒問什麼。家裏家外,他都是頂天立地的主心骨,紫妍媽多年下來已經習慣不操心了。紫妍媽對老公充滿了崇拜的情愫,到現在這份熱情也沒有降低多少。
“沒有老仇,我那能過上現在這樣有滋有味的日子呀!”紫妍媽是一個喜歡懷舊的女人,她對幸福的理解簡單而又實在。
當年自己隻不過是場機關一名可有可無的勤雜員,一大早就在領導辦公室和大小會議室裏忙碌。做到領導滿意,就是她當年追求的最高目標。那時候老仇意氣風發,前途似錦,上班來得最早下班回家最晚,總是那麼勤勉忙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老仇的眼睛總是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弄得她極不自在,開始時她想盡辦法躲避,但總也無法逃脫他那雙肆意的目光。當她嫁給老仇後,風言風語說她對老仇蓄意已久,早已眉來眼去,明珠暗投,她痛在心裏卻無法自圓其說。久而久之,她對老仇那份熾熱采取了默許的態度,雖無應合之意,但也多多少少產生了自然消受的感覺。
也正是有了這種懵懵懂懂的感覺,那天下班後當老仇將她堵在辦公室裏,作了一番直接熱烈、信誓旦旦的表白後,她並沒有做出半推半就的動作,卻是勇敢而激情地獻身了。事後,她一人蹲在衛生間,對自己的大膽行為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她心裏明白,她沒有後悔,即使沒有後來的婚約她也不會後悔。
吃飯時,老仇告訴了她即將退休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紫妍媽其實是高興的,老仇身上有好幾種病,每天上班都要帶上一大堆藥,讓人看著就心痛,但紫妍媽可不敢喜形於色,那也不是紫妍媽的習慣呀!說實話,紫妍媽對老仇的退休早有預感了,近一年多來除女兒一家回來走動走動外,基本上已近乎門可落雀,再也沒有當年高朋滿座的盛況了。她知道老仇也不是一個把官位看得很重的人,所以也沒有作過多的安慰。
晚飯後,老兩口坐在沙發上先聊到女兒、外孫女,不知什麼原因就聊到了兒子,語言不知不覺緩慢下來。
老仇現在還清楚地記得,結婚七年後的一天,當他處心積慮、費盡心思向兒子他媽提出離婚時,兒子他媽當時瞪大眼睛茫然無措的神情是那樣的慘白和無助。兒子他媽其實並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女人,在場裏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工作上拿得起放得下,如果說有什麼特別讓老仇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在性格上不太符合老仇的心思。兒子他媽是HeN人,在性情上卻完全綜合了SC妹的潑和HN妹的辣,但也絕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主,隻是老仇不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