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趣了。白少,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你倒是把前因後果說來聽聽。”盡管所料不及,南宮韜仍然是處變不驚。
一下子,包間裏所有的人都屏息靜氣起來。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白鈺。
“南宮兄你有聽說過海妖的故事嗎?”
“隱居在大海深處的妖精。她們的身體一半是女人,一半是魚,傳說她們在礁石上歌唱,歌聲動聽,使得航海的水手不由自主地循聲而來,最終在迷醉中撞礁喪命。因此居住的海島周圍堆滿了白骨。怎麼,白少對海妖也有興趣?沒錯,她們可都是美豔不可方物的異族女子,可是都十分致命的。”
“南宮兄你錯了,她們並不害人。難道擁有美妙歌聲是她們的錯嗎?她們隻是每天在那裏唱她們的歌而已。聽眾們沉醉於她們的歌聲,難道這構成她們的罪狀?水手們撞礁喪命,她們也不想的。她們從來沒想過要引誘誰以讓他喪命,她們隻是在唱她們的歌而已。”白鈺說著,舉起了麵前的酒杯,“難道因為有酗酒的人中毒身亡,所有的酒類就要從這個世上消失?”
白鈺頓了一頓,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石琦感覺到歐陽楚楚握著自己的手在輕輕的抖著。
“真不想到,一向放浪形骸的白鈺,竟然會說出這麼富於感性的話來。”南宮韜神情平靜,絲毫不為白鈺的話所動。顯然,他的注意力始終聚焦在和謝家的爭鬥上。
“因為我就遇到了一個海妖。”
這一下,南宮韜也不禁動容了:“你是說,你遇見了海妖,並且之後安然回來了?”
“是的。那是三年前的一次海上旅行。”
“我也聽說過,以前白少你喜歡一個人獨自出海。”
“開頭時,也隻是一次跟平時一樣的普通航行。然而,就在我怡然地享受海風的吹拂時,風暴突然來臨了。船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我也迷失了回去的方向。我清楚地記得那天的黃昏,筋皮力盡的我仰躺在甲板上,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其時風暴雖然消退,但仍下著小雨。我就很這樣看著雨從天下飛灑下來,直至打在身上。我想,算了吧,就這樣讓船順其自然漂下去也很好。也許到明天,或者後天,又或者下一個月,報紙的頭條就會報道在海邊發現了城中富少的遺體等等。到時,一定又有許多人在感歎這就是紈絝子弟的下場了吧。”
說到這裏,白鈺又頓了一頓,顯然當日的情景猶心有餘悸。
南宮韜沒有作聲,等著白鈺繼續下去。
“船在漫無目的地漂著,天慢慢黑了下來。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動人的歌聲。當時的我無從得知那是怎樣的樂聲,卻感受到了它巨大的吸引力。那一刻,縱使遭遇滅頂,在這夢幻般的美妙樂聲中也不會感受痛苦。現在想來,倘若真是如此,又何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當然,那隻是現在的想法,在當時,我並沒來得及想這麼多。隻是感覺這歌聲仿佛是一種指引,一種召喚,如同兒時的夢想。我突然有了一種想要靠近兒時夢想的衝動。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夢幻般的迷醉感覺。我甚至想要用我生命的全部激情投入那種,然後頭破血流,粉身碎骨,然後坦然安眠,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