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3章 再不敢接口(1)(1 / 2)

劇兒等自然早就發現韓天遙在此,但如今他與十一、鳳衛顯然越走越遠,故而見十一不理會,便也不敢上前見禮,亦將他當作了透明人。見韓天遙開口,劇兒等麵麵相覷,再不敢接口。

十一側頭望向韓天遙,慢慢浮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憑什麼?”

韓天遙盯著她斑白的鬢發,許久才輕笑道:“聽聞小皇子身體不大好,想是貴妃生他時一路奔波招惹了邪氣。邪氣大約也怕我這樣的大惡人呢,指不定我抱一抱,小皇子便好了?貴妃莫非不敢,怕我傷了小皇子?”

劇兒等便覺這南安侯是不是活膩了,找出這麼個破理由,惹十一翻起臉來,縱然她身體不濟,附近尚有大批扈從跟隨保護,每人一刀便能將他砍成肉醬。

韓天遙的笑容也微微泛苦。

時至如今,他的確已找不到理由去抱一抱維兒,抱一抱他的親生兒子。

所有的路都已在那晚被他親手斬斷。她如此驕傲,隻怕至死都會記恨他的侮辱和作踐。

他等著她羞辱回來。

但十一凝視他半晌,忽笑了起來,“維兒是皇子,怕你傷他?我便不信,你不打算要你韓府上下那麼多性命了!”

她向阿母示意,阿母這才上前,戰戰兢兢將維兒交向韓天遙的臂膀。

韓天遙頓了頓,飛快站起身來,小心將維兒托到臂腕間,用他溫暖寬大的手掌攏住那小小的身子。

或許覺得周圍的藍天白雲、青山碧竹新奇,或許覺得攬他的懷抱是從未曆過的堅實有力,維兒眨著黑眼睛愣愣地看著韓天遙,居然沒有哭泣,隻是“啊啊”兩聲。

他的小手揮舞著,不時蹭到韓天遙的麵頰和下頷。

韓天遙從沒抱過這般柔軟幼小的嬰孩,但看維兒依於自己臂腕,又覺得是如此地自然而妥貼。

仿佛這小小孩兒天生便該依在他身畔,在他跟前讀書識字,練武習劍,慢慢長成跟他一般高大的少年。

維兒帶著奶香的嫩白小手觸到韓天遙的皮膚,他竟有難以言喻的快慰和欣喜直湧上來,眼底卻莫名地濕。了。

他低眸定定看了半晌,才抬起頭來,麵色已恢複原先的沉靜如水,隻微微笑道:“小皇子看著健康乖巧,想來是個有福之人,何況皇上又那等疼愛,貴妃其實不用太過憂心。”

十一懶懶一笑,“我並未憂心,不過帶他出來送送濟王而已。不過我倒是奇怪,南安侯不該在北方殺敵嗎?是幾時召回杭都了?果然是我病得太久,這等大事都未聽說。”

韓天遙道:“貴妃也知韓某脾性,算不得什麼好人,不肯吃那些明虧暗虧。濟王之事,多少人疑心是我設計,要為花濃別院之事向濟王尋仇。我不否認此事與我有關,卻也不甘背這黑鍋,讓人認定從頭至尾都是我在設局。”

十一倚著墓碑,黑眸幽暗,“你想說不是你?”

依然是那等尾音上揚的淡淡口吻,懶散中帶著譏嘲。

分明就是不信。

韓天遙仿佛不曾察覺她話語間的敵意,繼續道:“聞博的確出爾反爾,但並不是有意陷害濟王。他隻是被聶聽嵐策反,以為朝廷已經容不下他,要把聞家逼上絕路。我曾派趙池前去質問聶聽嵐為何要這樣做,被聶聽嵐含糊應付。隨後濟王遇害,我卻背了這黑鍋,著實不大甘心,所以在安頓好軍中事務後便秘密回京查問此事。”

“你查到了?”

“我回京時聶聽嵐已經失蹤了。但她的侍女得過她吩咐,給我送來了她的日誌。她的日誌裏說得很明白,一切都是施相主使。侍女也告訴我,聶聽嵐是被施相的心腹誘去殺害,一則因聶聽嵐策反聞博是施相的吩咐,如今我既疑心,施相自然要滅口;二則因姬煙流。產,施相又想起了施浩初的死。不論是不是聶聽嵐所為,到底與她有關。施相從未打算放過她,後來故意籠絡著隻為策反聞博而已!”

十一微哂,“倒是奇了,聶聽嵐和聞博的事,施老兒如何知曉?”

“施浩初的死於刀傷,當時聶聽嵐又在回馬嶺上,以施相的能耐,自然不難猜出他們間的聯係。”韓天遙審視著十一,“鳳衛不是一直監視施府?你當知那一晚聶聽嵐並未出府。後來她的侍女沿著聶聽嵐被帶離的方向找,在角門口的井邊撿到了她的隨身荷包。貴妃若有機會,不妨設法到井裏打撈一回,若能將她打撈出來,讓她入土為安,也算不負朋友一場。”

十一一笑,“她雖另有所圖,但當初的確有恩於我。隻是我這人陰毒,被她害了一回,便再也不會將她當朋友了。倒是南安侯,你們自小兒的情誼,想必會為她傷心痛心許久。卻不知南安侯為何不把那日誌交出來?以南安侯的影響力,這也可算作是施相的有力罪證吧!”

“你既知我跟聽嵐的情誼,當知那日誌中必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瑣事,我怎舍得輕易交予他人?便是施相,我原先還想著繼續等等,待看到他的結果再回邊疆。如今瞧著,大可不必。”韓天遙低沉一笑,“貴妃籌謀已久,又有皇上傾力支持,這不聲不響布的天羅地網,施相還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