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丞相也舍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閨女也舍得給人糟蹋。”門口搖著扇子的男子,可惜的看著喜婆費力背著的女子。
大紅的嫁衣拖曳到地,喜帕下依稀可見白玉般的肌膚,撞破的頭時刻提醒著餘姚殘酷的事實。
原本在現代過著逍遙日子的她一眨眼間穿越成了新嫁娘,晃悠悠的被老婆子背著,聽著外邊可惜的聲音。
“這麼憐惜你娶了得了。”站在搖扇子邊上的男子不屑地看了好友一眼,什麼如花似玉的姑娘?根本就是個潑婦。
他可是聽說了這左相府大小姐性情,三歲拿刀,五歲揍人,十歲溺死了相府裏的貓,這都十六了,眼見著要嫁人了吧,居然跟著進京趕考的書生廝混,這不被左相死乞白賴的讓聖上賜給了常勝將軍。
一聽嚇了一跳華服男子趕忙合起了扇子,“將軍夫人我哪敢要啊?那麼個刀疤臉嚇都嚇死人了。”
聽著格外清晰的聲音,餘姚真想破口大罵,奈何嘴上被布條勒得緊緊的說不出話。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大家快看啊,咋不見常勝將軍啊?”
人群吵鬧的聲音讓餘姚心中一沉,聽著突如其來的尖叫,“呦嗬,這高頭大馬還穿著新郎服呢,難不成將軍讓戰馬成親?”
被捆綁住的餘姚聽著外麵嘲笑、嬉鬧的聲音沒有絲毫印象,就是她現在這副模樣,恐怕這身子也是不願意的,不然又怎麼會五花大綁的壓著她上轎?
而且聽門口的兩人說話,這常勝將軍還是個刀疤臉破了相的狠戾之人,又怎麼會瞧上她這個破身子,忍不住又去活動反手捆著手腕的麻繩,想用牙咬都不行。
晃晃蕩蕩的轎子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隻堪堪聽到小廝一聲“請吧!”,便由老奴背著下轎子,進了內院。
“老奴參見將軍!”
大紅鸞鳳和鳴蓋頭擋住了餘姚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麵貌,大提琴般的嗓音在她耳邊低沉的說道:“你這次是你自投羅網,可不要怪本將軍沒提醒你,得罪本將軍的下場,你會死的很慘!”
耳邊若隱若現的氣息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就是以前在現代也隻是隨意散漫的生活,何嚐受過這種威脅?
被緊緊捏住的下巴傳來陣陣刺痛,粗糲的手指有著長年練武的毛躁,摩擦在她本就有些骨感的臉上更像是刀子摩擦般的難受。
這副身子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常勝將軍陳子涵的記憶,餘姚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是什麼意思,想要掙紮著開口卻被沒有絲毫柔情的仆人拖了下去,耳邊停留的隻是那人不屑地話:“一個庶女怎能當得了堂堂常勝將軍府的夫人?既然嫁給了本將軍的戰馬就好好伺候著,給爺安分守己的呆著,若是不安分打發到勾欄院伺候野男人不也正和你意?”
“將軍說了,新娘子是戰馬娶來的,自然比不得府裏的姨娘們,既然是左相的閨女也不能委屈了,聽聞大小姐是個好靜的,府裏折騰個半天也沒尋到那樣的地方,這院子是府裏準備租出去的外院,這不剛好給小姐騰出來。有陳媽伺候著,想來也是不錯的。”
餘姚聽著老嬤嬤嘲笑譏諷的話,跟著她的仆從恨不得追上去罵,淚眼婆娑的看著。
堪堪穩住身形不讓自己摔倒的餘姚心裏沒理會那麼多,得了鬆綁,看著早就跑了的丫鬟仆從,更是歇了心思,聽著陳媽恨恨的罵道:“都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想當年還不是小姐好心收留,不然哪有他們的好日子?”
“陳媽別罵了,這樣也好,咱們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吧,臉都丟盡了。”
嘴裏雖勸說著陳媽媽,但餘姚這輩子上輩子都沒被人這樣欺負過,狠狠地把身上的大紅嫁衣扔地上踩了幾腳,陳媽更是心疼的安慰小姐,都是她沒用,總是連累小姐吃苦。
折騰了半天累得不行的餘姚坐在布滿厚厚塵土的桌子上,窗外知了嘈雜的叫聲讓她心裏一陣煩躁,看著陳媽頂著哭腫的大核桃眼奮力收拾屋子的身影,趕緊跳下桌子,擰巴擰巴手中的破布,仔細地擦洗起來。這地方以後可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