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明譯)
評一首未寫完的詩
詩的開頭幾個詞
女作者說地球真小,
相反,天空是個大得多的詞,
星星,她說:“其中有比它所需要的還多。”
天空的描述使人們感到無助,
她失落於敬畏天空之浩瀚無垠,
她為無數行星的死寂震撼不已,
旋即在她的心靈(我們可以說這是不細心的心靈)
一個問題開始浮現,
在陽光下在宇宙眾星之下
不管怎樣我們是否是孤立的?
與這種可能的理論相反!
這種信念今天被普遍堅持!
麵臨這無可辯駁的證據,任何時候
都可能找到的證據!啊,詩人。
同時我們的預言家返回地球——
這顆也許“無人目睹地旋轉”的行星,
這唯一的“宇宙可以提供的科學的幻想”。
這位女作者似乎無法抵禦
帕斯卡爾的絕望,
安德洛墨達或卡西俄皮阿的逆境。
孤傲感膨脹了濃化了,
從而浮現了如何生存等問題,
因為“我們的空虛無法消解。”
“啊,主阿,”人呼喚他自己,
“憐憫我,啟示我……”
女作者被如此輕浮濫用的人生觀壓迫,
仿佛這種思想有無盡的儲藏。
她難以苟同的戰爭的思想
總是被雙方丟失。
由於人對人的非人的“殘忍”(原文如此!)。
這首詩蘊含一種精神意義。
它也許在一支不那麼天真的筆下閃光。
可是嗬,遺憾!這一根本不可靠的論題
(在陽光下在宇宙眾星之下
不管怎樣我們是孤立的)
及其采用冷漠的風格的生發
(將白話與崇高雜糅一體)
導致這個結論,可誰會相信呢?
無人相信。我不曾告訴你嗎?
(傅正明譯)
阿道夫·希特勒的第一幀照片
身穿小罩衣的這個孩子,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小阿道夫,主子希特勒的兒子?!
他也許長大當個高級律師?
或維也納歌劇院的男高音?
這小巧的手耳眼鼻是誰的?
灌滿了牛奶的肚子是誰的—
莫非是哪個印刷工人、教師、商人或牧師的?
這逗趣的小腿將走向哪裏?
到庭院,到學校,進入辦公室,出席婚禮,
也許跟著市長的女兒?
當這小老頭,小天使,小太陽
一年前降臨人世
天地間並無死亡跡象:
春日的太陽,窗台的天竺葵,
庭院裏激情的音樂,
玫紅彩絹上幸運的預言:
降世之前她母親決定命運的夢:
夢中一隻鴿子—一個歡樂的信息,
如果抓進籠子,一個恭候已久的客人就會光臨。
釘呀釘,釘個籠子,誰在這兒,阿道夫的野心。
奶嘴和尿布,牙牙學語和揩鼻涕的胸巾,
靈巧的少女,上帝保佑,木頭保護
像他父母,像籃子裏的貓,
像所有別的家庭相冊上的孩子們。
來吧,現在我們不要哭,
遮在黑布下的攝影師叔叔將說聲“哢嚓”!
阿特列·克林格,格拉本斯切斯,布勞諾,
布勞諾是個不錯的小鎮,
講信用的公司,親熱的鄰居,
噴香的新烤的麵包和肥皂,
人們聽不見狗吠和命運的腳步。
曆史教師鬆開衣襟
在家庭作業本上打哈欠。
(傅正明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