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法國]蘇利-普呂多姆(2 / 2)

完美的詩藝在於根據節奏的需要使用詞彙,以表達人們心中所想的東西。蹩腳的詩人在詞彙上構築思想,真正的詩人使詞彙服從於思想。

詩往往不過是使思想與詞彙相配合的藝術。

可疑的東西是不好的,至少在詩中是這樣,因為可疑與魅力是水火不容的,當陶醉靈魂時,它提出一個有待解決的問題。我們覺得可疑的東西別人也會覺得可疑。

論愛情。

談論愛情的虛榮和弱點是沒有意思的。

男人隻需保證把愛藏在心中,不應該在劃分其本質時破壞它。愛情是感覺,同時也是思想,正如美本身是形式也是表現一樣。沒有接吻的愛是不完全的,沒有柔情和尊重的愛也是不完全的。學會混合這兩種幸福的源泉,按相當的比例混合,決不使它枯竭,這就是愛的藝術。當人們想一口喝掉幸福之水時,他覺得這算不了什麼。愛情總的來說在其樂趣方麵是可分的,隻有細細品嚐才覺得味好,其理由十分簡單:肉體的快感不管如何強烈都是有限定有邊界的,可人們用此創造出來的形象不會比想象本身有更多的限製;從中產生了某種失望。另一方麵,道德愛情,感情,在心中沒有價值,它總是戰勝強烈的身體危機;由此產生了心中的愛情和表達它的感官愛情之間不協調的痛苦之情,滿足把這些愛互相聯係起來,因為它們是不可分割的。所以,沒有比淫蕩更容易使人致命的東西了。誰想達到幸福的盡頭誰很快就可以達到。相反,聰明人對快樂精打細算,很有保留;他不是一次用完他的寶藏,他知道如何使肉體之愛像道德之愛一樣無窮無盡,永不枯竭。

假如人們隻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去死,那還僅僅是想到死。懷疑在這一點上使我們平靜,而在所有別的方麵折磨著我們,這很令人費解。人們也可能不怕死亡,因為時間是用一係列短暫而無窮的時刻組成的,在這當中,人們確信自己活著。

人們無需去思考死亡,因為人不能把自己的思想集中在這個問題上;最深刻的哲學家不會去探究自己的映像,映像強烈得使哲學家不會有更多的虛榮心去談論它。

死亡麵前人人平等,為什麼知道這一點會很令人欣慰?

如果一種痛苦是普遍性的,這種痛苦會好受些嗎?是的,普遍性的東西是本質的東西,因而不會是一種痛苦。

假如說所有的人都會死,那是符合死亡的自然規律的;因此,死亡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好處,好處就在於我們的命運和本質保持一致。瑪克·奧雷爾感覺到了這一點。

哲學家和布道者徒勞無功,他們最精彩的演出也不能真正使人害怕死亡;人們隻害怕目前和可見的死亡;隻有死亡本身的威脅使人們恐懼。

生活,就是死亡;神聖的安眠來自這個吻。

隻要我們還活著,死亡就是哲學家的思辨。現在,洞挖好了;應該下去了:底下有些什麼東西?

(胡小躍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