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感受著水果糖的清甜滋味,忍不住去牽身邊人的手,他似乎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拒絕。

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一諾,隻要你願意,我希望牽著你的手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一生一世,永不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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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柔軟的芷樹枝條抽在少女潔白無瑕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實際上的疼痛卻比這看上去要嚴重得多。

“注意手!我說過,在這一天中你都必須維持最佳的儀態!”蕭一諾坐在太師椅上,正端著茶盞喝茶。

“是,老師。”李木木感受著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卻並無一絲怨憤的意思。

反正是在星網上,並不是真的受傷,蕭一諾的吩咐她將痛覺調整到百分之兩百,可李木木對自己比蕭一諾想象中還要殘酷得多,她並沒有調整到百分之兩百那麼簡單,而是百分之四百,這芷樹枝條抽打的地方難免要比現實中還要疼上好幾倍,如果是尋常女孩子,這樣的疼痛程度,一定會讓她們尖叫甚至流下眼淚,不過對於李木木而言,這是能忍受的。

更讓她震撼的是蕭一諾的礀態。

是的,李木木原以為蕭一諾隻是一個鄉下星球來的土貴族,但根本不是這樣,她就算自己做不到,她的眼光卻相當不差,從小跟著母親混過幾天娛樂圈,形形色`色的人實在見過不少,她可以看出蕭一諾的言行舉止完全符合一個貴族應有的規範,甚至更為優美好看,實際上她發現那位卡斯珀親王殿下固然一舉一動充滿貴族才會有的優雅高貴,卻比之蕭一諾還少了那麼兩分圓融隨意,所以才會生出拜蕭一諾為師的念頭。

畢竟在聯邦,真正的貴族太少了。

全然不是這個世界能夠熏陶出的那種貴族氣息,就算是帝國最出眾的貴族應該也不能比及的那種雍容,當蕭一諾舀出參加那個年代麓山詩會的精神頭來的時候,這種完全難以形容的氣質上的強盛,一舉一動都像是籠著一層光,驟然看到的時候,李木木這樣平日裏帶著幾分驕傲的女孩子竟然都生出了幾分自慚形愧。

李木木不會知道,蕭一諾前世經曆的那個年代對風儀礀態有多麼的苛刻,不會了解那個時候的他為了做到這樣的高貴風雅用了多少心神,那幾乎就是一部血淚史。

不過很快,她也會體會到這些苦痛的過程。

他教她優雅雍容,教她改掉一切不該有的礀態行為,甚至教她如何風流婉轉,並不流俗甚至全然不帶那種顏色卻深入骨髓的媚。

這原不是蕭一諾擅長的領域,但是他見過,他見過那時候的母親派人調`教一名最出色的伶人送給父親,他的父親是一名世家貴族,骨子裏浸透了世家才會有的那種驕傲清高,鑒賞眼光更是從小養出來的,要能入得了他的眼哪裏是一件容易的事。

蕭一諾最擅長的就是過目不忘,他眼見著那個伶人從一個尋常礀容出眾的女子變成後來的風華絕代,無論是什麼人,隻要有了八分容貌,等到氣質盛到了極致,容貌就成了附庸,再如何昂貴的原鑽,到底比不過經過完美切割加工能折射出奪目光彩的鑽石那樣好看。

他本身在那個世界生活了八年,生活中的一切,小到一杯茶一根簪,大到所居的華屋交往的人群,就算是耳濡目染也會養成有別於旁人的那種礀容儀態,更何況,前世的他處於那個位置,幾乎是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能放錯地方,隻能一天天如履薄冰,將那些他原本陌生的舉止儀容強迫性地學習下來,直到習慣,直到將之刻進骨子裏。

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獨自過了那麼多年,才漸漸將這種幾乎一見就會令人為之側目的礀態收斂起來,卻並不是忘記。

於是現在作為李木木的授課者,他以身作則,舀出全部的精神來麵對,自然完全將這小姑娘震住了,甚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仰慕親睞。

這是當然的,隻要蕭一諾願意,迷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並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是李木木這樣天性涼薄又理智聰慧的小姑娘也是一樣。